他不由得再仔细打量起眼前男子来。 </p>
瞧起来是二十左右的年纪,身着青衫,瘦削挺拔,剑眉星眸,自有一股疏朗洒脱之意。 </p>
是个意气风发、引人注目的翩翩少年。 </p>
只是眼下这少年双唇紧抿,不屑与嫌恶之色已然写满整张脸,像是冲着他而来的。 </p>
这就是宁以卿口中提过的那个,幼时与她一道在章莪山待过几年的,池南星吗? </p>
陆宴礼不为所动,但却松了拳头,将宁以卿的身子又扶正些,伸过手去替她擦拭嘴角的鲜血。 </p>
“我让你放开她!” </p>
少年已然被点燃了怒火,忽地伸出手来,指尖夹着的银针蓄势待发,却忽然头顶一记吃痛。 </p>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见丘鹤年也已然带着怒气。 </p>
方才头上那一巴掌,就是他这年衰却力盛的师父招呼的。 </p>
“叫你给侯爷问句好,那么难吗!”丘鹤年恨铁不成钢地又赏了他几记暴栗,“礼貌些!这可是卿丫头的夫婿!你小心她醒过来,记你的仇!” </p>
池南星收起银针,闷闷道:“他这样锢着以卿,我没办法施针。” </p>
丘鹤年打量了一下宁以卿的模样,又见池南星并不是真的着急,心中也安定几分,但脸上仍旧是没好气的模样,连珠炮似的朝他发问:“是中毒吗?你诊出来是什么毒了?有无把握?” </p>
池南星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p>
丘鹤年瞧着他那一张臭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p>
小时候也是调皮可爱的,怎么出去历练几年回来,就成了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p>
“丘老先生……” </p>
陆宴礼唤了一句,话还未问出口,便被丘鹤年打断。 </p>
“我这徒儿医术不在我之下,侯爷大可放心。你眼下这样扶着卿丫头,是怕她呕血呛着?虽是好意,但也不必。你放心将人放平,随我出去等候吧。” </p>
陆宴礼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宁以卿,又将眼神移到池南星脸上一瞬,最后又带着探寻和担忧之色,看向丘鹤年。 </p>
丘鹤年对他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南星不会害卿丫头,你我在这儿,反倒扰乱他心神,若是耽误了他施针解毒,对卿丫头才是真的不好。” </p>
见池南星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宁以卿,丘鹤年又有些心虚地移过头去。 </p>
陆宴礼听闻这话,只略微垂眸思索片刻,便即刻起身将宁以卿稳稳放到榻上躺平。 </p>
想起方才雅颂阁中她那样剧烈呕血昏迷的情状,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只兽爪抓住,高高吊起。 </p>
他相信丘鹤年的医术和人品,也相信丘宁两家的交情,无论是谁施救,只要能救回宁以卿,他都不介意。 </p>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醒来,让她仍旧好端端、活生生地,一如往日那般,或喜或嗔,站在自己的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