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见她出神,开口道:“大夫人也真是……为何会想到在这种事上做手脚?那香案是谁摆的,一查便知。她何苦想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法子?” </p>
宁以卿眼眸中带着复杂情绪,只淡淡道:“因为焚香敬告之礼本就是侯爷内眷的职责,如若我那时真的无香可敬,传召官必须依律责罚于我。到那时,香案是谁摆的,根本不重要。” </p>
林双点点头,“好在娘子谨慎,提前让奴婢备好了香带在身上,否则今日,只怕这杖板就要落在您身上了。” </p>
宁以卿早在梨岚院准备接旨事宜之时就曾想过,林氏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她既要摆香案,自然只能从这与她相关的事上做手脚。 </p>
只是她那时虽做了准备,但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林氏不会蠢笨至此,犯上不敬是多严重的罪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家儿子前程,林氏想必也不会兵行险着。 </p>
但她还是高看了林氏的脑子。 </p>
宁以卿无奈摇头,又叹了口气。 </p>
若说林氏蠢笨,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明明有大把的机会能为自己分辨挣脱,却总想着三从四德、夫为妻纲那一套,只妄想着尽力求公婆满意,让陆淮之能与她好好做完一世恩爱夫妻。 </p>
真是其蠢之至! </p>
走到梨岚院内,陆宴礼不知何时自行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那棵梨树下安安静静地等她。 </p>
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灯火昏暗,萧瑟的秋风阵阵刮过,陆宴礼安坐在轮椅之上,那身朝服朝靴还未换下,宁以卿今日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此时一看,才发觉衣袖腰身都宽了许多,有些地方空空荡荡,显得他身影更是单薄萧索。 </p>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几日里,总觉得陆宴礼的脸色不好,如今在这灯火下看去更甚,一张脸上此时已经不剩多少血色。 </p>
宁以卿有些担忧,转身低声吩咐林双:“你去趟宁府,问一下父亲母亲,丘伯伯何时才能到京。” </p>
林双领了命令便走了,陆宴礼也看向宁以卿,寡淡的神色从见到她那一刻,便又漾出些许笑意,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p>
宁以卿走过去,沉默不语,陆宴礼看了她半晌,忽然悠悠开口。 </p>
“夫人不愿面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