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如同往日一般醒来,懒洋洋伸手拂去脸上披散的碎发,外头秋凉,被窝里倒是很舒适。 </p>
她懵了一懵,被窝?这才察觉不对。 </p>
昨夜陆宴礼咳个不停,她不是守在他床前吗? </p>
她僵硬地扭过头去,正巧对上陆宴礼的睡颜。 </p>
虽然深知自己的睡相不好,没成想睡梦中能张狂成这样,竟直接上了床榻掀了被子就同他躺到一个窝里?! </p>
宁以卿咽了咽口水,四肢如同灌了铅水一般艰难地从被子里挪动出来,好在这张床榻够宽,给她留的余地很足。 </p>
她严阵以待地往里退了又退,直到确认完全没有挨到陆宴礼分毫,才坐起身来,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跨过他,往床外而去。 </p>
陆宴礼英挺的眉毛忽然微微皱了皱,宁以卿心中立时警铃大作。 </p>
她手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外袍披好,重新坐到床前,支着脑袋装睡。 </p>
直到听到陆宴礼掀开被子的声响,她才抬起头来,作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p>
“侯爷醒了?”她轻声开口,“我去让人打些水来替你洗漱。” </p>
说罢也不去瞧陆宴礼是何反应,直接站起身来,边注意着仪态,边努力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往屋外走去。 </p>
她可不敢想,若陆宴礼得知昨夜她“爬”了他的床榻,误会起来,会不会肝火大动也把她丢到护城河里。 </p>
直到宁以卿走出屏风之外,确认离了陆宴礼的视线,才稍稍松了口气。 </p>
看到美人榻边上放着的鞋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打着赤脚。 </p>
宁以卿欲哭无泪,赶紧穿了鞋袜衣裳才去推开屋门。 </p>
林双起得很早,因为春瑶要忙着照顾玉湘,她便想早些把庭院内的活计都尽快做了,谁知到了院内便看见老袁正埋着头奋力除草。 </p>
林双心疼他年迈,一顿劝阻,他也不曾停下,林双没了办法,只好拿了水杯茶壶放在院内,边干活,边时不时给他倒上一杯。 </p>
宁以卿甫一出门,就看见院内忙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p>
梨岚院眼下人手少,宁以卿也没说话打扰他们,径直走到厨房准备烧些热水给陆宴礼洗漱。 </p>
却不想老袁听到动静,立即放下了除草的家伙事儿,佝偻着背小跑到她跟前,“夫人,这些事情怎么能劳动您呢?老奴来做就行了。” </p>
宁以卿笑着摇摇头,“袁伯,您年纪大了,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如若累着了,侯爷也该担心了。” </p>
他是看着陆宴礼长大的,也是陆宴礼眼下唯一的旧仆了,宁以卿只想这几日抓紧着添全梨岚院的人手,让他能安安心心在这儿颐养天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