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之心松懈下来,她笑着道:“侯爷一心扑在战场,自然不懂,妯娌间的事儿,不都是这样?” </p>
“嫂嫂为了日后在侯府之内能压我一头,于新婚之时当着众多贵客的面,多番以商女之名辱我低贱,叫我如何能忍气吞声呢?” </p>
“从前以为侯爷未醒,我满腹牢骚也算有个发泄之处,自然会多说些。但不过都是些妇人之间挑牙料舌的口齿是非罢了。” </p>
她满脸的理所当然,“至于祠堂之事,我是为了还侯府内务一个公正清明,名正言顺,我不觉得有什么错处。” </p>
“能言善辩,牙尖嘴利。”陆宴礼的脸半边被夜色笼罩,只留下一节光洁的下巴,宁以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淡淡讥讽。 </p>
“我就是这样的人,”宁以卿笑得坦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折辱我,我讨回来,她逼急了我,我自然要咬回去。我不是大丈夫,肚量小得很。侯爷非要觉得大房与我有仇,如果这样算是有仇,那便是吧。” </p>
她自认说的算是实话,这些话里半真不真,只不过没把真相说全罢了。 </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应当算是掏心掏肺了,但宁以卿拿不准陆宴礼,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她没有把握,他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p>
但三十六计,还有一招叫走为上计。 </p>
宁以卿福至心灵,立即伸出手来掩面打了个呵欠。 </p>
她偷偷去瞥陆宴礼,见他没有要接着问话的意思,便迅速站起身来。 </p>
“夜太深了,人的睡眠能补肝经,通血气,侯爷大病初愈定要多多睡觉休养。我也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就先出去歇着了。” </p>
宁以卿还没走到屏风前,忽然身后又传来急速的咳嗽声,咳得竟是有声嘶力竭、气噎喉堵之感。 </p>
宁以卿嘴角略微抽了抽,这位侯爷,为何总是咳得这么是时候? </p>
“宁娘子,方才你说你是医者,我是你的患者?” </p>
陆宴礼咳得声音都虚弱几分。 </p>
“既然如此,今夜还劳烦宁娘子留在我身旁看顾一二吧。” </p>
宁以卿回过头去,整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p>
陆宴礼将身体放平,转过身去,面朝内侧,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得逞笑容。 </p>
“衣不解带,不是医者之责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