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宁以卿想到慌张离去的玉湘,嘲讽笑笑,“只怕大房明日,比我更想开宗祠!” 大房的院落里,玉湘走得极快,不多时便到了林氏的芝兰堂外,宋妈妈留了两个婆子在台阶下站着,见了玉湘,便把人从偏门带了进去。 </p>
“大夫人。”玉湘俯首叩拜,眼神中还带着畏惧之色。 </p>
在西苑的那些日子里,她被大房的下人随意欺辱殴打,双手成天泡在污水之中,不是浣洗下人的衣物、就是刷洗那些脏臭的恭桶。 </p>
西苑的婆子见她年轻貌美又皮娇肉嫩,心怀妒忌,甚至还把她的头按到污水里,她几近呛水而死。 </p>
而宁以卿那时在哪里?! </p>
她嘴上说着将她当作自己最亲的妹妹,却在她受苦之时视若无睹。若不是林氏厌憎于宁以卿,她如何会成了林氏的出气筒! </p>
好在还有陆淮之。 </p>
那几日夜里,她握着那枚偷藏多年的玉环啜泣祷告,希望陆淮之不忘与她的盟誓,早日来救她出苦海。 </p>
他果然来了,天降神兵般出现在西苑,从一众恶仆手底下将她救出,带到房内。 </p>
陆淮之告诉她,他向林氏求了情,但放她出去,便需要她时时刻刻留意梨岚院和宁以卿的动静,向大房禀报。 </p>
只有这样,林氏才能点头放她出去。 </p>
玉湘笑起来,其实不用如此,她也会这样做。 </p>
毕竟只有宁以卿倒了、死了,她的前程才有望! </p>
“日前你能发现宁以卿在查二房的账,倒也老实乖觉,叫我能除去这桩后患。” </p>
林氏摆弄着手上的累金花戒,懒洋洋开口道。 </p>
“但今夜闹成这样,叫宁以卿发了这样一通疯,却叫我始料未及。” </p>
林氏的目光忽然变得毒辣,“说!是不是你与她串通好的,引我去梨岚院闹这一出,好让她宁以卿当着府内下人下我的脸面、给她自个儿立威!” </p>
玉湘连连摇头,被吓得抖如筛糠,泪水都快沁出眼眶。 </p>
“奴婢当真不知情!就算她要做局,如何会拿梨岚院的身家性命和前程来做!依奴婢来看,她只是被逼急了,不过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罢了。” </p>
账本这事算是逼到大房的痛脚了,下死手也未必不可能,宁以卿不会这样鲁莽。 </p>
玉湘见林氏脸色稍微缓和,赶忙略带试探道:“但她今夜同奴婢说了一事,关于她欲开宗祠的缘由。” </p>
宋妈妈见她卖关子,上前狠狠甩了一个巴掌,“还不快说!” </p>
玉湘捂着红肿起来的脸,心中恨得牙痒,面上却只能恭维讨好。 </p>
“我家小姐说,只有把事情闹大了,把宗祠一开,她才能在族老面前为她那些不翼而飞的嫁妆讨个说法。” </p>
“什么?!”林氏怒目圆瞪,就知道宁以卿这贱人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嫁妆,原来竟在这儿等着她! </p>
“大夫人别动了肝火,”玉湘赶忙谄媚地笑着安抚,“奴婢倒有一个想法。” </p>
不是想要回嫁妆嘛? </p>
那就让她往里再赔个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