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他这般仁心仁术,便是富甲一方也不遭人记恨,只有名声远扬。 </p>
“爹。” </p>
树荫下,秋日落叶飘零。 </p>
宁以卿伫立了好半晌,喉间涩堵,轻轻唤了一声,便再等不及地迎着宁致远跑去。 </p>
“卿儿!”宁致远豁然起身,眯眯眼扩张了一倍有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爹还以为你是不认门儿了!” </p>
“怎会!” </p>
宁以卿猛然扑进宁致远怀中,紧搂着他粗壮的腰。 </p>
爹爹熟悉的笑脸此刻就在眼前,他身上沾染的药香,浸入心脾,酸了她鼻尖。 </p>
一想到灵堂中残忍血腥的一幕,宁以卿依是胆颤心惊。 </p>
是她嫁错了人,错信了畜生,才害得宁家家破人亡,害得父亲一世清誉尽毁,哪怕死去后,也不得全尸! </p>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护住爹爹,护住宁家一百三十口性命! </p>
她忍不住细声啜泣,宁致远不知情,只当是小女子初为人妇的恋家之情。 </p>
“好了,不哭鼻子,回来就好。”宁致远摩挲着宁以卿的后背,似儿时,哄她入睡般的轻缓。 </p>
见她情态好些,拉着她便往府内走去。 </p>
宁以卿仍紧箍父亲的手不放,重生几日来,无一日安稳。 </p>
她怕,怕而今只是一场梦。 </p>
“你个丫头。”宁致远哭笑不得,欣慰到心坎里,“你娘忙活一大早了,就等你回家吃上一口鱼辣羹,八糙鹌子。” </p>
从始至终,宁致远都是笑呵呵的。 </p>
宁以卿猛然抬头,红过的眼眶,如两颗将成熟的蜜桃,夹着丝丝鼻音问道,“爹,您不问女儿为何嫁二房陆宴礼么?” </p>
婚堂变卦这等大事,侯府不可能藏着掖着,早就上报朝廷,知会宁家才对。 </p>
宁致远一瞬收敛喜色,故作严肃反问,“为何?” </p>
“女儿有自己的打算,请爹爹相信,女儿不会选错人!” </p>
宁以卿脱离了宁致远怀抱,斩钉截铁地回答。 </p>
她已做好父亲责备的打算,谁晓得,宁致远重拾笑容,“傻丫头,你择谁为婿,爹啊,都支持你。” </p>
说罢,宁致远拖起她的手,紧紧握在宽厚的掌心,眉目间露出些许哀愁,“圣命难违,是爹苦了你。” </p>
父亲的大度体恤,顿时在宁以卿心底打翻了五味瓶。 </p>
凭什么个个都来笑他们商贾低贱? </p>
父亲虽然从商,却分明为善一生,救了不知多少生灵性命,最终竟要落得被陆淮之攀污陷害,死无全尸的下场! </p>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善恶有报的天理吗! </p>
宁以卿想痛哭一场。 </p>
但她反握宁致远的肉手,心下似吞一颗秤砣,坚定无比。 </p>
自是有天理在世,才叫她重活一世! </p>
她定要扭转乾坤,护爹爹周全! </p>
故而,痛楚化作一抹笑颜,她想定了事情,便着手开始做了。 </p>
“爹,您珍藏的那朵血灵芝,可否能给我一用? </p>
我观夫君脉象,并非不治之症,若夫君有朝一日病愈醒来,凭他大魏神将的名头,若能封狼居胥,您到时得多有面呐!” </p>
大房不给银子,也不想想,她背后有宁家,守着京城数十家药铺子,还怕被大房卡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