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跟着嬷嬷从前厅离开,宁以卿似脱离火坑般,泛起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p>
如果她记得没错,陆宴礼快醒了。 </p>
上辈子陆淮之千方百计暗杀陆宴礼,好继承侯府袭位,结果皆是无疾而终。 </p>
她曾劝过陆淮之,却被他几次三番训斥她妇人之仁。 </p>
若非陆宴礼心胸大度,不屑于这些小打小闹,奔忙着平定四海,轮不到陆淮之算计宁家,他早就成了一捧骨灰! </p>
往后的路,若是陆宴礼能出手帮她,那她也能省心许多。 </p>
年长她几岁无碍,往后她与他各取所需,实在过不下去便自请和离就罢了,只是…… </p>
印象中陆宴礼阴沉沉的,总是携着似有似无的萧杀之气,似不大好相处。 </p>
宁以卿正思绪游离,前头的丫鬟没什么好气地说了一声‘到了’,便晾着宁以卿,自个儿快步离去,仿佛此处乃瘟疫之地般。 </p>
走进白墙,映入眼帘是不大的小院。 </p>
院子里杂草横生,房顶上压着几根劲风吹断的竹子。 </p>
外人言,陆宴礼为侯府增光,于朝廷而言,可谓国之栋梁。 </p>
然而,谁人晓得,在他昏迷不醒时,屈居破院,无人问津,若是死了,收尸也得等发臭! </p>
侯府也就派个丫鬟,日日送来流食与药,吊着陆宴礼有口气喘着罢了! </p>
万幸,陆宴礼不日便可醒来,否则,还不知会被侯府糟践到几时! </p>
宁以卿轻车熟路地深入,在槐树阴影下,推开了房门。 </p>
随着‘嘎吱’声响,门板上抖落一层灰土。 </p>
她步过空荡的前厅,走到里屋。 </p>
屋内除了一张床榻,一张圆桌,一栋衣橱之外,便再无他物。 </p>
早前,侯府笃定陆宴礼醒不过来,屋中值钱的玩意摆件,千金赏赐,自窃一空。 </p>
屋内支着两扇窗,错落的光亮落在男人俊美的面庞上,他只露出了半边侧脸,双眸微阖,好似碰巧刚睡着一小会儿,纤长的眼睫洒下淡影,如同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p>
低声叹了口气,宁以卿沉默望着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男子,前世记忆纷至沓来。 </p>
前世,陆宴礼之于她,是有恩情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