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安慰人，但路梦遥身死的事实并没有改变。</p>
突然，余章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这个东西原本就不存在。</p>
“去停尸房看她最后一眼吧，我帮你跟学校请假。”杨戬煞有其事地拍拍余章的肩膀，又表情深沉地叹息一声。</p>
杨戬后半句话说完后，余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面容中流露出些许意外之惊。</p>
路梦遥对自己这么好，就算没死，进入了下一世的轮回，也该去看她一眼不是？</p>
当然不是因为可以不上课。</p>
医院方面，杨戬早就已经和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院长道出了事情原委。</p>
院长深知神力非科学可以解释，特意开了个会，给路梦遥下达了原因不明的死亡证明，又给她开了个停尸房的豪华单人间。</p>
余章，正在停尸房中，静静地守在路梦遥的身边，看着她冰冷如霜的脸颊。</p>
无穷的悲伤，宛若潮水一般将他淹没。</p>
但他仍旧面无表情。</p>
自从父母车祸去世后他就如此，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人离去，他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只是将情感压抑在心中，积蓄积聚成一团，再度压缩到心底的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装的仿佛自己根本不在意。</p>
路梦遥是假死，可在余章眼中是真死。</p>
悲伤从来就不能感同身受，在杨戬眼中，余章不过木偶，从上帝视角看，余章不过小丑。</p>
路梦遥也是想早点进入生门，不让余章干着急的，奈何梦正做到精彩部分，让人流年忘返。</p>
医院停尸房，一般而言晚上是不留人的，但院长给余章颁了特赦令，让他充当守夜人的角色。</p>
守夜人也不是谁都能干，晚上守着一堆尸体，异常诡异，稍微传来点什么声响，都会让人浮想联翩。</p>
但余章不怕。</p>
这点是他异于同龄人的地方。</p>
余章并不怕死人，或者说，他无数次地认为自己是个死人，不怕外在苦难，不怕内心痛苦，不按心意活着，只为对他好的人而活。</p>
路梦遥的突然死亡，让他突感茫然。</p>
余章心中是有痛苦，但更多的是迷茫。就在一瞬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何而活，要不要跟随路梦遥的脚步，一起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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