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起,快请起,你可莫要再说了,真是折煞我也。你叫我这老脸该往哪里去搁。”李直辛心中很是愧疚难当,自从来到这严寒之地,他的旧疾愈发严重,很多事情不曾亲力亲为,这才给了手下人瞒天过海的机会,“我也想好了,此事一了,我便上书,请求圣上恩准我告老还乡。”</p>
既然已无法胜任,那还不如早早地退位让贤,既为后来者让路,也免去己身来日之烦忧。李直辛这招,还算进退有余:“李大人既已有对策,我就不再多言了。不瞒你说,我此番前来,其实是另有一桩要事。”</p>
先前祝允带着贺长情的玉牌来找李直辛时,他便已大致知晓了贺长情此行的目的,如今多日未见,忽而造访,想来是宋家的案子已有了眉目。</p>
“把人带进来。”贺长情吩咐着外面候着的众多手下,不多时,便见他们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走了进来。</p>
“这难道就是害了宋家的凶手?”李直辛打量着余初鸿的眉眼,这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满手血腥之人啊。</p>
“此事说来话长,李大人还请坐下,听我缓缓道来。”</p>
宋家被灭门一案两年前便以其惨象而震惊举国上下,当时牵连甚广,诸多官员因此被罢黜贬谪。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这事早已被众人淡忘。</p>
但不想,两年之后,贺长情又将它翻了出来。一时之间,整个北梧,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茶余饭后皆在议论着此事。</p>
贺长情这边前脚刚一回京,后脚就被梁淮易一道诏令给召进了宫中。</p>
“圣上。”贺长情自是摸不透梁淮易的圣意。他还从未这么急着传唤于她,多年熟识的经历告诉她,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p>
“长情,你知不知道,现在朝中上下对你都颇有微词。”说着,圣上就将一摞奏折甩在了贺长情的面前。</p>
力道算不得大,但这一动作也足以说明,圣上又动气了。只是她不明白,她调查她的冤假错案,碍着了这些大臣们什么事?犯得着还特意上书,告她一状吗?</p>
贺长情跪在梁淮易的面前,态度自是十分恭谨,可出口之话仍旧带出了几分往日的固执与倔强:“属下不知,还请圣上言明。”</p>
“章相带头上奏,说你视礼法皇权于无物,擅自推翻定案不说,还动用了青州县衙乃至洵阳府衙之力,只为私自调查替金玉奴翻案。长情,对此你有何要说的?”</p>
章祁知?怎么会是他?这些年章相在朝中早已式微,这不仅是他不得圣上的欢心,还是因其大有退隐之意。一个无心宦海的年过半百之人,怎么会特意为这等小事上奏?</p>
再者言之,什么叫替金玉奴翻案?从始至终,那宋融不过就是一个替罪羊和倒霉蛋,先是被余初鸿利用,死后也不得安生,后来又因青州那帮人实在拿不出确凿证据而草草了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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