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跟了一路,绝不能在一步之遥的地方被人阻拦下来。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有如百爪挠肝,祝允心一急,便昂着脖子喊了声:“主上!”</p>
夜半的深宫,万籁俱寂,连衣物摩擦的声音都可听得一清二楚,更遑论是如此中气十足的一嗓子。</p>
邓瑛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哎呀呀地直叫着,而后更是做势要来捂祝允的嘴:“长安殿外不得喧哗!你想死,咱家可不想!”</p>
一向沉稳的邓瑛竟还有如此的一面,可叹当真是伴君如伴虎,贺长情也算是开了眼了。她几步折返回来,主动求情道:“邓公公,他也是个人证,就让他跟我进去吧。”</p>
邓瑛的一双眼在二人的面上来回打量了一遭,最终叹了口气,只摆摆手:“罢了罢了,那就一同入内。”</p>
谁叫这位贺小阁主同圣上是儿时故交,连带着她身边的这个金玉奴都似乎大有跟着鸡犬升天的意思。</p>
“圣上,人到了。”邓瑛垂手行了一礼,便默不作声地退到了殿外。</p>
方才有邓公公在此,贺长情挂虑甚多,便不好放开手脚,此刻借着幽微的烛火那么一瞧,她可算是明白他们这位勤勉的圣上在大半夜熬着通红的双眼是在干什么了。</p>
“您何时沾染上了下棋这样的喜好?”话虽如此,但贺长情还是凑到了近前,静静打量着棋局。</p>
黑子也好,白子也罢,皆是圣上在自己同自己对弈。虽然乍见之下只觉得此举无趣乏味,但仔细想想,总比旁人提着心在做戏哄他要强上千百倍。毕竟同天子下棋论道,该赢还是该输,终究是道千古难题。</p>
“注意你的措辞,这又算不得什么恶习,何故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沾染了呢。”圣上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但面上神色未改,显然不打算追究,“你深更半夜地进宫,出了大事?”</p>
“回圣上,属下确有一事要禀。不过您确定听了之后,还有心思执棋落子吗?”她是真怕圣上一气之下,将棋子捏成齑粉,再把棋盘给掀了。</p>
“朕下朕的棋,你讲你的,有何关联?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有话就直说,朕受得住。”</p>
别看他面上风轻云淡,可执棋的手已经不可控地开始微微颤抖了。贺长情抿了抿嘴,这才没让那点笑意浮现出来。</p>
贺长情啊贺长情,现在是笑的时候吗?你要告发的是人家圣上的至亲表姐,稍有不慎,玩完的那个人可就是你了!想到这里,贺长情的一言一行愈发恭谨起来:“其实这事说来话长,属下就先挑重要的来讲。日前沈怜姑娘撞破一桩秘辛,于是对方蓄意纵火,意欲杀人灭口。”</p>
啪嗒,圣上的指尖一松,已是一颗棋子落回到了棋奁里:“人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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