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说了,让贺苒出来见我。” 秦先望带着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鸣筝阁围了个密不透风。看那阵仗,如若今天不能让贺夫人出来和他见一面,怕是会一直赖在这里。</p>
可就算是真的见了面又能如何,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寻衅滋事的借口罢了。到那时,只会让贺夫人白白受一番羞辱。</p>
左清清拍了拍沈从白的后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再坚持坚持,我去里面找夫人。”</p>
不是要通传安定侯亲至的消息,也不是为了让贺苒出面,只是好歹一定要拦住人啊。如果让贺夫人面对安定侯的发难,那等主上回来,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p>
溪泠居里,剑兰正在廊下紧张地来回踱步,一双手都被搓红了也不自知:“左大人,您这是……安定侯又催了吗?”</p>
左清清摇了摇头,别说是剑兰,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毕竟对方可是侯爷,拖久了,对他们愈发不利,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露了怯来:“先别急,有小白在前面挡着,暂时无碍。夫人呢?”</p>
“夫人还在里面诵经呢。”</p>
听了这话,左清清反而松了口气。一切如常,那就证明贺夫人应当还不知晓此事,又或是就算知晓但却并不放在心上,依旧处之泰然。</p>
“我进去看看。”左清清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自顾自地朝佛堂的里间露头望去,“夫人,我是左清清,能进来吗?”</p>
贺夫人拨动念珠的动作便是一顿,那双狭长的凤眸终于舍得掀起一条缝来,只是无波无澜,情绪淡淡:“左大人请进。”</p>
左清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却被佛堂正中那法相庄严的金身一唬,气势瞬间弱了不少,就连说话的音量都愣是快低到了尘埃里:“夫人,安定侯在外面闹事,扬言一定要见您。我们几个都在外面拦着,您且放宽心。来这就是和您说一声,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千万别出去。”</p>
“他是侯爷,尔等该怎么拦?”</p>
似是被这一打搅,再没有了礼佛诵经的雅兴,贺夫人将手中的念珠置于蒲团一旁,人则是在蒲团上撑了一把,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p>
许是佛像本就有睥睨众生的威严,贺夫人在身后佛之金身的加持下,居然也多了一份通透练达。左清清在这位一向深居简出的夫人身上,看到了些自家主上的影子。</p>
“若是长情在此,她与当今圣上交情匪浅,又与秦先望有着割不断的血脉联系,任凭他姓秦的再如何拿着侯爷身份去压,也终归是有所忌惮。可而今,长情不在,你们在他眼中便是螳臂当车。好个安定侯,不过一个鸣筝阁而已,居然也值得他挖空心思惦记这许多年。”</p>
“他是算准了时机来的,今日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绝不会就此离去。”好歹也曾有过夫妻之实,贺苒自问对秦先望此人还算是有几分了解,“你们几个先尽力拖延,给我一些时间好做准备,我今日便会会他。”</p>
“夫人,万万不可。”左清清此刻也顾不得那许多,只好跪倒在地拦住贺夫人的去路,“主上绝不允许您去只身面对,请您一定相信我们,鸣筝阁众人今日就算是拼死,也绝不会让他的人踏足溪泠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