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灾的是平民百姓和穷苦人家,而不是这些富得流油的商贾贵胄。至于这些富人在天灾中究竟同样遭罪还是大发横财,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p>
贺长情压下心中的思虑,回身叫住了祝允,在他手里塞了块刻有贺字的玉牌:“顺便把这个带去给知府大人。”</p>
赵明棠是府衙里负责管理卷宗之人,当年的宋家一案,一定是经由他手入库的,他比寻常人要了解得更多,因而是最佳人选。</p>
她虽与青州现任知府李直辛有着不浅的交情,但到底李直辛是宋家出事后才匆匆赴任,也未必知道太多的内情。更何况,现下线索尚不明晰就贸然拖人下水,她没有把握。</p>
鸣筝阁的名头响亮,赵明棠听说是贺长情亲至,便急匆匆地撂下手中只做了一半的差事跟在了祝允身后:“这位大人,不知贺阁主找下官所为何事啊?”</p>
“去了你便知晓。”祝允的声线和他给人的观感一样,生硬冷淡,不带一丝温度。</p>
这样的态度落在赵明棠的眼中,便是大大的不妙了。众所周知,鸣筝阁虽不直属朝廷各部,但与皇室一直来往密切,是当今圣上的半个耳目。贺长情这个阁主,好端端的放着京都不呆,来青州这样的偏僻地界做什么?</p>
左思右想,赵明棠得出的全是不好的结论。好在这段路算不得长,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死法前,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贺长情面前。</p>
“赵大人,请坐。”</p>
眼前的姑娘宛如出水芙蓉,虽不是夺人心魄的美艳,但依旧有种说不出的独特韵味。样貌是好极了的,可瞧着性子绵软,和那些养尊处优的闺阁千金似乎也没什么两样。</p>
赵明棠娴熟地扯出一个客套的笑,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多谢贺阁主赐座,就是不知您找下官是?”</p>
“既然赵大人如此急切,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要借调两年前宋家灭门一案的卷宗,听闻府衙里卷宗的整理和存放一直是由赵大人主办,故而邀你一叙。”</p>
宋家,那不是早已尘埃落定了吗?上面不许他们传扬,他当年也只在簿册上笼统记了几笔,就算草草了事。本以为随着尹知府丢了官,这事就算彻底过去。</p>
可怎么如今,鸣筝阁却突然盯上了这案子。</p>
赵明棠摸不透贺长情的意思,倒把自己急出了满头大汗:“下官不敢欺瞒阁主,想要借调并查阅卷宗,需要有知府大人的手令。没有知府大人的首肯,别说是卷宗,就是青州城里的任意一件记录在册的案子,下官也万不能吐露出半个字来啊。”</p>
不愧是在官场混的人,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好一手祸水东引。</p>
可京都里,比他灵巧的人多了去了,贺长情还没有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先例:“我与李直辛相识多年,他的手令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之所以没有惊动他,不过是不想给你造成太大的惶恐。我都如此有诚意了,反观赵大人你,却还跟我顾左右而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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