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终于让秦知行认清了鸣筝阁这群人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的现实。秦知行一狠心,也顾不上他往日的威风,当街拦下了沈从白。 “我不管,外人只道是贺长情和父亲断绝了关系,可她又不曾和我这个兄长划清界限。”秦知行是真急了,什么话都不管不顾地往外蹦,“你们怎敢替她做主,私下拦我?”</p>
这话真有点六亲不认的意味。便是早知秦知行的为人,沈从白也忍不住向他投去了讶异的眼神。如此这般的无耻,天上地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p>
二人正在这边纠缠不清,便听有人急匆匆地从阁里跑了出来。</p>
来至近前,左清清甚至还在喘:“小白,主上让他进去。”</p>
鸣筝阁上下都知,主上与那一大家子一向不对付,尤其看这个草包世子尤为不顺眼。这回是怎么了?被夺舍了还是被人绑了?</p>
沈从白和左清清交换了个眼神,企图从他那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奈何对方也只是耸耸肩,同样云里雾里的状态。</p>
秦知行也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虽然他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他更看重迫在眉睫的急事,于是当即推开挡路的二人,往鸣筝阁里一头扎了进去。</p>
“妹妹!”刚刚绕过影壁,秦知行就在眼前这条石子铺就的甬路尽头看到了自己要见的人。尽管是个背影,但不影响他立马将笑容堆了满脸。</p>
这故意捏着嗓子的动静,着实令人反胃,贺长情甚至能感觉到不知从哪里来的阵阵阴风直往她脑门上吹。从前终归是她见识浅薄,如今才懂得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p>
“阿允。”贺长情侧身唤了一声。</p>
下一瞬,隐在暗处的祝允便飞身而去。而秦知行只觉得有什么黑影自眼前一动,一把利剑紧跟着破空刺来,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就架在他的肩上。</p>
“你你这是何意?”有贺长情在,秦知行便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更何况,今日原是他有求于人。</p>
贺长情转身将一物拍在了秦知行的身上,神色淡然,嘴上却并不饶人:“蠢货我见得多了,但上赶着找死的,你还是第一个。”</p>
秦知行只顾着去接怀中那轻飘飘欲要下坠的东西,有种不妙的猜测猛然窜上心头,令他连生气的心思都生不出来:“琼华郡主的生辰宴,你不去?”</p>
“我和琼华郡主并无交情,我想不到去的理由。”贺长情故意拖着调子,上下打量起了秦知行,“除非有这样一个人值得我跑一趟。但雇工尚且都要付工钱,你总得拿出该有的诚意吧?”</p>
片刻后,鸣筝阁的众人齐聚在这一处空地上。有不少不明就里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互相打听着是发生了何事。</p>
“我秦知行今日,为我从前的所作所为向……祝允致歉,更向长情妹妹致歉,是我不是东西……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我的错,还望你们谅解。”这声音到后头越来越低,若不是众人亲眼看见了那两瓣唇还在一张一合,定会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p>
秦知行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屈辱,他堂堂一个侯府世子,如今要冲着一个金玉奴低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