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晨雾中款款现身，抬手挡下袭来的剑芒，晏秋此刻已飞身至她面前。</p>
这是……</p>
那个不爱说话的师妹。</p>
她身上的气质如晨雾洗礼过后的清晰。</p>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该如何交流，索性两人只是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p>
师妹绕过他，余光瞥见瞧见他流血的手，他有些心虚，把手背到身后。</p>
“师尊让我告诉你，功法重在领悟，不可操之过急。”</p>
师尊？</p>
晏秋猛然抬眼。</p>
师尊……会向他吩咐这种无足轻重的事？</p>
这是晏秋的第一想法，却没能问出口。</p>
清凉的晨曦浮上天边，光线轻转，出现在眼前人的眸中，和煦而温暖。原来一个人的目光也能够传递温度。</p>
他的眼中有了晨曦。</p>
端午节，他难得清闲，下山来到集市。</p>
路上方梧说个不停，他说今夕不好接近，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话。</p>
他心不在焉地扫了一圈花花绿绿的东西，心里莫名骄傲。他大概是宗门里，和今夕说话最多的人，就连师尊都比不过。</p>
随口敷衍了方梧的絮叨，他的视线停在了集市边上，用五条彩线编成的小人上。</p>
一对一对的挂着，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p>
他不知不觉看了那对小人许久。</p>
这会不会太幼稚了……？</p>
方梧凑了上来：“师兄你怎么在看这个？真幼稚。”</p>
晏秋白了他一眼：“滚。”</p>
端午节，他们都有家人，都能回家看看。</p>
她只有一个人。</p>
他想，作为和她说话最多的人，他总得送点什么东西。</p>
手中攥着女娃娃的绳结，他内心起伏不定，直至走到今夕窗前，都不曾平息。</p>
今夕一笔一落，似在纸上画了什么，看见他的身影，她一愣，一手盖住画。</p>
“你怎么不走门？”</p>
“只有鬼才走门。”</p>
今夕被他的话搞得一时语塞。</p>
晏秋找话缓解了这一刻的凝滞：“下山除祟去？”</p>
今夕顿了一下，轻点头：“好，你等我一下。”</p>
她拿一本书将画盖上，转身走进屋内找着什么东西。</p>
晏秋盯了那被盖住的画许久，若有所思。</p>
他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p>
据这幅画的边缘来看，这就是个人吧？</p>
一丝侥幸的念头油然而生，心中再次生起起伏，他抬起头，做贼一般地左右看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开画看上一眼。</p>
随之又希望自己从未翻开过它。</p>
浓墨重彩的几笔勾勒出一个人形，冷淡的温度随之而来，最点睛之笔，还属画中人眸中一闪寒冷的光。</p>
手中的小人被攥紧，他看了沈清客的画像良久，又抬头看着今夕的方向。</p>
上一次画得还那么丑，怕是练习了很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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