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是炸山!是司渊仙尊在历劫!” “嗯?” 宗主带着一群人立马奔向快要光秃秃了的山头。 而此时的沈听澜已经承受到了第二十道天雷…… “雷光盾……” 语气很是微弱,周遭生的植物已经枯败不堪。他手中凝聚出一道强烈的雷光盾,需得用足够的灵力才能够稳定它,抵御接下来的七道天雷。 程泽与三位师兄只能站在阵法外围,却源源不断的向着清灵前辈与大师兄传输着灵力。 沈听澜靠着一己之力扛下了二十道天雷,似乎已经要到到极限。可接下来的天雷才是重头戏,仅仅靠他们几个的支撑,沈听澜怕是会命悬一线。 “仙尊!撑住啊!恁是宗门滴骄傲!” 宗主像是应援一般带上了一堆“老弱病残”来助力。 程泽真心想要泪如雨下,这又不是拼刀刀,不是人头越多越好啊! 啊? 啊? 这绵长而又充沛的灵力是怎么一回事儿? “宗主您飞慢点儿啊!老身子老骨头了别让仙尊还要挂心于您呐!” 啊?又来? 这舒爽的感觉!灵力充足的舒适! 不愧是五行道宗的宗主、长老们啊! ……呜呜,师尊有救了! 随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人,程泽赶紧将体内的灵力输送给守在阵法内护法的前辈与大师兄。 “卧去!好壮观!不愧是我书中的人物!” 孔飞凰受到系统的诱惑,还是私自打开了锁链,特意来此地助程泽一臂之力。 虽说微弱,但他可是带了一群宗门中崇拜司渊仙尊的迷弟迷妹来…… 蚊子腿儿也是肉啊!秉着这种思想,他将手放到前一个人的背上,看天雷一道道劈下来,直至山头冒起了丛丛黑烟,见不到沈听澜的身影了。 阵法中的沈思早已满头大汗,颤抖着顶住万难。孔飞凰看得一阵心疼,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懈怠。 “司渊仙尊挺住啊!” “师尊!别倒下!最后一道!” 随着金光从空中劈下,打在那雷光盾上,反射出闪烁的光芒,金光四射。于空中坠落的雷光盾碎片撒遍山野,宛如星点。 轰—— 树倒山崩,轰然而散。沈听澜手持恨生,戳在山头之上,颤颤巍巍直起身来,自此雷劫过后,天际渐明,乌云散去,露出晴空万里。 四周一片宁静,唯有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他身立于劫后之地,此时此刻他只想起身飞奔而下,拥抱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步入真仙境,沈听澜的身体受到仙力的滋养,却不能抵挡天雷所带来的致命威力。 程泽飞身冲向山峰,眼皮很重,仿佛灌了铅,沈听澜轻笑着,扑在了他怀里…… 一周之后,司渊仙尊飞升至真仙境的消息才流传出去。 随着这一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的,还有百年不开花的铁树沈仙尊与自家小徒儿即将举行盛礼,正式结为道侣的喜讯。 真是热闹非凡,红毯直铺云间,遥遥的望不见尽头。数对金童玉女在迎亲队伍的必经之路撒下花瓣,清香的茉莉花迎着飞舞的灵蝶翩迁起舞。 “宗主,谁家成亲撒白花啊?” 长老捋着他白花花的胡子凑到宗主耳边念叨。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小年轻的心思你别猜……” 宗主穿个喜庆的大袍子,乐滋滋准备当证婚人,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身边微风吹拂,树枝交错着,枝叶间蝉嫣相连。错落的树叶之间洒下金辉漫漫,就连周遭的植株上都挂着飘摇的红纱丝幔。 五步一系,轻轻垂落时,宛若云间的一抹抹嫣绵的红云。 澜韵斋不知何时妆点着红绸锦色,屋檐廊角都挂着红晕晕的喜庆的大红花,虽说看起来有些俗气了,但无处不体现着一片祥和喜庆的样子。 沈听澜不像平时那样不施粉黛,黛眉轻染,朱唇微点。淡淡扫开,清透的肤色添了妩媚的一团酡红。 今日,他是一副新娘子的装扮。 而程泽此时此刻,坐在系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上,韶光流转,出尘俊朗的容颜焕发,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可脸上异样红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窘况——被师尊牵引着、控制着。 随着马的颠簸,他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却无人能知他那大红的喜袍之下此时的难堪。 与人间的婚礼不一样,无需拜堂。他们只需在证婚人面前立誓便好。 “请两位新人互相立誓……双轮生法会保证每一对道侣笙箫和鸣……” 宗主的词儿实在太多,全文背下来也格外费劲儿。但出于对真仙境的恐惧与敬佩,他一个字都不敢漏。 不过程泽听的昏头涨脑的,现在只想进洞房。 幸好没有敬酒环节,不然等他进屋时恐怕就要神志不清了。 踉踉跄跄进了屋子,灯火暖烛,摇摇曳曳。 一袭云锦描金勾勒着牡丹的晚霞一般的喜袍在恍惚之中,撞进了程泽视野中。 绣着鸳鸯纹饰的双层广陵大袖衫罩在沈听澜身上,竟显得如此温婉可人。程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师尊。他甚至怀疑起来此时此刻的真实性,他是真的迎娶了心心念念的师尊…… 金丝凤冠很是繁琐,两侧的并蒂莲花金纹栩栩如生,垂下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 凤冠霞帔尽收眼底,沈听澜被红盖头盖着,程泽看不到他的脸。 “师尊……我可以掀盖头了吗?” 沈听澜被遮住的脸隐隐泛着红,也许是红盖头的映照下,他竟然更淑婉许多,倒还真像是个娇羞的新娘子。 低沉的声音响起,藏不住的笑意:“阿泽……今晚,你应该唤我夫君。” “新娘子”掀裙而起,将挑起红盖头的小棍握在手上,稳稳放到程泽手中。一腿弯曲跪在床榻,顺势推倒自家徒儿,将其撂倒在松软的喜被上。 “娘子准备何时掀盖头?竟还害羞了不成?” 程泽咽了口唾沫,没用小棍,而是用手慢慢掀起遮住沈听澜容貌的碍事盖头来——天人之姿,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程泽竟看得羞涩起来,轻轻抚上师尊沉重的发冠,摘下来,轻声细语呢喃: “徒儿竟没想到师尊还有这种爱好。不过……新婚之夜,夫君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点了点沈听澜勾起的唇角,程泽笑得娇憨。 师尊没做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抱了好久好久…… 他睁开眼看向迷离闪耀的床幔,仿佛看到了那天奋楫笃行恢复醒来,飞奔向师尊的那一天。 从此他便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在陌生的现实生活中遨游流浪,他们鸥水相依,他们遥以心照。 他闭眼望见,封存已久的记忆里,自己脏脏的小的手牵上了师尊衣袍,死死不放,仰头,是师尊青涩的脸。 沉睡休眠的三十年间,他回到了过去。系统让他再选择一次——只要不和师尊走,他便会入轮回,迎来截然不同的人生。 而不是在现实生活中无依无靠,也不会来到书中提心吊胆,更不会面对是非能够醒来的难题,而在此做出抉择。 脏脏的小手拉住他干净的衣袍,沈听澜反手牵好,将小拳头包裹在手心之中,带回宗门。 程泽像胜利者一般望向别人无法看到的金黄团子,微微笑道: “系统,我牵住了,他又一次没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