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p>
林敬说：“大兄，先头秦公所言宫中关于贞顺皇后之言，你怎么看？”</p>
转移话题之生硬之尴尬，堪称典范。</p>
林尊：“……”</p>
罢了，阿弟也是不惑之年，这么多年都没有改掉这个毛病，现在想改也估计改不掉了，阿弟自在就好，反正觉得尴尬的都是别人不是他。</p>
“宫中那些传言我们不用管，自有陛下决断。”林尊说。</p>
“可是……”林敬欲言又止，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难道他们就真的按兵不动，岂不是就陷入被动了。</p>
林尊看向林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是不是有人找过你说此事？”</p>
林敬“呃”了一声，目光闪躲了一下，林尊立刻明了，将林昉打发出去，他要教弟，小辈在场不合适。</p>
林昉离开后，林尊才说道：“阿弟，为兄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卷入党争，一心为当今圣上办好差就行了，你为何不听，父亲的遗训你忘了吗？”</p>
“没有。”林敬讷讷：“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如今阿福嫁与魏王，无论如何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魏王一脉的，难道我们能看着魏王在……落败不成？”</p>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林尊问，又肯定道：“是弟妹？！”</p>
林敬急急说：“大兄，黄氏也是心急，我那泰山就要致仕了，他……”</p>
“胡闹！”林尊猛地一拍案几，怒目：“前宅之事岂是她一个无甚见识的后宅妇人能指手画脚的！”</p>
林敬微微垂了头。</p>
林尊深吸一口气，按捺心底的火气，道：“阿弟，不是为兄说你，弟妹性子要强督促你上进，这本没什么。然而你也不能一味听从妇人之言，这官是你自己在当还是弟妹在当？”</p>
“大兄，我知道错了。”林敬认错，“但是我那泰山就要致仕，黄氏心急也是常理。”</p>
林尊哼了一声：“你那泰山致仕，弟妹心急。待为兄请辞时，弟妹不得急死。”</p>
林敬猛然抬头，惊愕地睁圆了眼睛，颤颤道：“大兄，你要请辞？为、为什么啊？”</p>
“不是现在，但也是迟早的事。”林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有些冷掉的茶，语重心长道：“阿弟，想要家族兴旺长久，不仅仅是要子孙争气，还要有抱朴守拙之心。权势动人，可那些追逐权势的人有多少能有好下场？”</p>
林敬垂下头，面有惭色。</p>
“阿弟，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们为臣者该做的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请命，而不是一天到晚肖想那些不该肖想的东西。”</p>
“大兄，我知道了。”</p>
“知道就好。”林尊颔首，道：“这段时日你闭门谢客吧，让弟妹也不要轻易出去了。”</p>
林敬连声应是，然后回了西府。</p>
林尊林敬兄弟俩的对话并没有瞒过皇帝陛下，林尊也不打算瞒着皇帝陛下，因此在说话时除了将林昉遣出去，并没有让仆役们清场。</p>
皇帝在紫宸殿里听了察事听子的回报，轻轻一笑：“东平侯倒是个拎得清的。”</p>
常云生在一旁道：“东平侯一直是个明白人，是先东平侯教得好。”</p>
“你这倒是说得没错，先东平侯就是个识时务的。”皇帝沉吟片刻道：“过些日子记得提醒朕，给东平侯的爵位提一提。”</p>
“喏。”常云生应。</p>
至于如今甚嚣尘上的贞顺皇后的死因……</p>
皇帝冷哂一声，既然他们要闹此事，索性就闹大。</p>
“去将黄起给朕叫来。”</p>
小内侍立刻无声快速步出紫宸殿，前往黄府召黄起入宫面圣。</p>
黄起已经将第三道请致仕的奏疏上呈皇帝，就等着皇帝批复准许他还乡，中书省该交待的公务都交待给了两位中书侍郎，如今基本上是一身无事，在家中收拾细软待诏书下发就可以出发了。</p>
小内侍到府上传召，他就立刻换上公服进宫面圣了。</p>
“臣黄起恭请陛下圣安。”</p>
“免礼，赐座。黄卿，朕今日宣召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p>
“敢问陛下是何事？”</p>
常云生在旁替皇帝说完后，黄起震惊万分。</p>
“这……”</p>
“黄卿有何疑问？”</p>
黄起一凛，朝皇帝行礼：“臣定将此事办好。”</p>
皇帝颔首：“甚好，去吧。”</p>
黄起退出紫宸殿，摸了摸额上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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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最后一个嘉会，文官五品及以上、武官五品以上及折冲当番者、中书门下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左右卫千牛卫仪仗，都听到将要致仕的中书令黄起向皇帝上奏——</p>
“昔年贞顺皇后薨逝，说是吃了相克之物，实则尚药局脉案损毁、药方遗失，原因成谜。臣恳请彻查此案，以慰贞顺皇后芳魂，还幼年丧母的蜀王一个公道，务不能使鬼蜮者逍遥法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