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的饭食更喜辛辣。”见她这幅表现，何元康忍俊不禁，取了提前凉好的茶壶给她添茶，“当年我们初来也很不适应，不过待得久了，如今却是无辣不欢。” “原来老师特意请我来，是为了看我笑话的。”捧着茶杯，婉月小口抿着，幽幽看他。</p>
“哈哈哈，怎么会？”</p>
何元康笑了几声，伸手将桌上菜品换了位置，“知道你吃不惯，还另炒了两盘清淡的，你吃这些。”</p>
“真的？”婉月半信半疑，又夹了一块尝了，发现这菜的口感果真只是微辣，这才放心吃了起来。</p>
几人边吃边聊，虽说多年不见，但来往信件没断，彼此没什么生疏感，聊得也很开心。这些年过去，何元康早已将婉月当成自家学生看待，授课内容并不局限诗书礼仪，对她的各类疑问都倾力教导。</p>
用过饭后，苗氏回了里屋，何元康又向婉月介绍了他新收的弟子向谊。</p>
“谊儿，过来见过景安公主。”他向门外招了招手。</p>
向谊是同州附近村镇的寒门少年，之前何元康在信中提过，说其为人淳朴忠厚，性情坚韧不拔，令他很是欣赏，有意收为弟子。</p>
没想到，这么快就收下了？</p>
婉月转头打量了一眼，见对方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健壮，手掌粗大，面色黝黑，身穿粗布短衣，十分简朴，不像个读书人，更像是田间普通的农家少年。</p>
“快起来，师弟不必多礼。”</p>
出身贫寒却能得到一州巡抚看重，特意收为弟子，向谊的天资秉性可见一斑。连忙起身阻止了他的行礼，婉月拉着向谊在身边的座椅坐下，向何元康抱怨。</p>
“老师也真是的，有了师弟都不同我说。我来得匆忙，也没给师弟准备见面礼。”</p>
“谊儿是上个月刚收的，没来得及同你提起。”</p>
何元康笑了，眼角处的细纹分外明显，“这次是让你们见个面，见面礼下次再补也不迟。”</p>
“好，那就先记着。”</p>
婉月又看向向谊，“师弟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前同我说。”</p>
“多谢殿下，我没什么缺的，也不用见面礼的。”向谊红着脸，尴尬地摸了摸头。</p>
“别客气，师姐我很有钱的。”</p>
三人聊了一会儿，何元康将自己所知的北地情况同她仔细说了。</p>
眼看着天色渐晚，婉月从何府离开，在府城的街上走了走。楚飞云持剑走在她的身边，专注看着路边的商铺和行人。</p>
“同州的变化真大，我当年住在这里，这儿有几棵杏树，长得很高。背后是个大院，有个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对面是一家面点铺子，大娘人很好……可现在，一点影子都没有了。”</p>
走到路口，楚飞云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成衣铺子，神色怅然。</p>
“时过境迁，十几年过去，他们说不准都搬去了别处，回头我找老师打听一下。”婉月理解她的感受，轻声劝慰。</p>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何大人。”</p>
看着街上的来往行人，皆面色红润，神色安然，楚飞云沉默片刻，摇头拒绝了，“何大人是个好官，我相信这里的百姓过得很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