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应了，婉月就向着宫门走去，走出几步，她又一次回头去看，正好对上谨妃眼里的泪水。 “母妃！”</p>
小姑娘立刻往回跑，一把拥住她，冰凉铁甲贴在了母妃的身上。</p>
“母妃，您不要难过。月儿说过的，要亲手去猎雪狐，抓回来给您做斗篷！”</p>
“……好。”</p>
出征</p>
清晨, 京卫大营。</p>
晨光微熹，一望无际的京卫铁骑身着全甲，在校场上沉静肃立, 一车车粮草军械排在后方。</p>
昌平帝也穿上了金甲, 正站在高台之上, 手持天子剑，凝视着下方整齐列队的军阵, 头戴金翎身着银甲的天子亲卫侍立在高台两侧，京卫统领丁荣和一众文臣在皇帝的身后一字排开，人人神色肃穆, 安静无声。</p>
他们是专程前来为大军送行的。</p>
婉月与公主府众人也在此地，站在台下, 视线所及之处刀枪林立，被匠人精心打磨的铁器闪着森然寒光, 刚从武库取出的盔甲散发出浓重的油脂味，芝麻对这种环境有些不适应，忍不住低头打了响鼻，轻跺了前蹄, 婉月一下下顺着它的背脊, 无声安抚。</p>
点完人数, 确定所有将士都到齐，昌平帝扶剑上前，对着军阵发表了一通讲话，重点强调了本次远征的正义性和必要性, 核心思想是男儿功名马上取, 封妻荫子就在此时。</p>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激昂。</p>
“请诸位将士奋勇作战, 扬我大楚军威！三月之后，朕于此地静候佳音，接诸位凯旋！”</p>
说完，他抽出腰间的天子佩剑，抬手向北方遥遥一指，喊出最后一个词：</p>
“万胜！”</p>
“万胜！万胜！万胜！”</p>
数万将士振奋精神，举起手中武器，跟着发出呼喊，声音汇做一处，直冲云霄，天地之间只有一个词汇回荡，京中百姓都清晰可闻。</p>
目光在军阵之中来回扫视，昌平帝难得检阅大军，此时被带动情绪，也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挥了挥手。</p>
“传令三军，开拨！”</p>
“三军开拨！”</p>
指令被将士层层传达，军营的大门应声而开。</p>
大军转身向外，旌旗飘扬，大纛舒展，楚军尚红，数万涂成赤色铁甲的将士汇成一股火焰般洪流，浩浩荡荡出了营地，向着北方行去。</p>
婉月跟着前行，耳边铁甲摩擦声、兵器碰撞声和马蹄声不断，融成一道独属于这个时代的行军进行曲。</p>
走了一阵，从大军开拨的紧张气氛中缓过神来，队伍渐渐松弛，公主府的女孩们骑在马上，也有了心情说笑聊天。</p>
此次出征机会难得，婉月将府里能带的人都带上了，除了昌平帝分给她的府卫、自己组建的女卫、还有十数名恤孤院的男孩被她另外安排了良家子身份，提前送去京营，一同抽调出征。</p>
战场凶险也机遇众多，靖安侯不是嫉贤妒能的人，很乐意挖掘军中优秀人才，只要敢作战就能得到他的大力提拔。这十数人都是心性出众，武艺上佳的好苗子，婉月对他们怀有很大期望，他们若能在此战中多立功勋，掌握部分京营势力，对她今后的谋划能起到很大作用。</p>
除此之外，她还喊上了许久未见的几位公主伴读。</p>
伴读的年纪比公主要大几岁，姜媛和顾惜文作为和宁的伴读，都已经嫁作人妇，姜媛远嫁汤州，顾惜文和勋贵世家的方家嫡子方成周联姻。崔幼菱和徐静姝的年纪小些，但也快定亲，她们都许久没聚在一起了。</p>
军中主帅靖安侯徐怀慎正是徐静姝的祖父，淮远侯顾元白没有前来，但将自家次子顾行儒派来了，是顾惜文的叔父，抽调的将领都是勋贵子弟，总之各个沾亲带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