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嫔也知道这事不容易，能得这句话已经十分感激，当即又向她跪下，郑重地行了大礼，“娘娘慈悲，不管成或不成，臣妾与和宁都记得您的恩德。”</p>
“别这么说，这也是本宫之责。”</p>
在芳嫔期待的注视下，皇后重新上了妆，坐上凤辇向乾清宫行去。</p>
直到天光渐暗，芳嫔才等到她回来，对上她忐忑不安的眼神，皇后神色有些疲惫，摇了摇头。</p>
“回去做好准备吧，多陪陪和宁。”</p>
“臣妾知道了，多谢娘娘。”</p>
芳嫔闻言眼前一黑，竟有些站立不稳，稳住心神向她屈膝行了一礼，就扶着宫人的手脚步踉跄地走了。</p>
皇后也不在意她的失礼，站在阶下看着她远去，无声叹息。</p>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将心比心，十分能体会芳嫔的苦楚。</p>
这种事落在谁都头上，恐怕都难以接受。</p>
若是她的安康也……</p>
想到这种可能性，皇后的心就一阵抽痛，连忙抛开思绪，对芳嫔更加怜悯。</p>
“让内务府尽心些，虽说时间紧急，务必让三公主嫁得体面。”</p>
婉月是第二天才知道的这件事。</p>
一觉睡醒见到谨妃的神色低落，她只以为是城外战况有变，听说和亲的事，她早膳都顾不得吃，披上一件外衣往昭阳宫跑去。</p>
进了昭阳宫门，见宫人们都在院子里聚在一处，正殿里和宁的哭声哀戚，芳嫔不见踪影。</p>
坐下来听和宁说了事情经过，听说皇后昨日已经去劝，仍然没让皇帝改变心意。婉月握着和宁的手，小心地为姐姐拭去泪水。</p>
“我再去找父皇说！”</p>
“别去！”</p>
见她起身就走，和宁连忙一把拉住了她，见妹妹着急的模样，反而冷静几分，“皇后娘娘都说了没用，此事多半已成定局。你别为我忤逆父皇，反正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无非我嫁得更远些。”</p>
她看着婉月，面上的笑容比哭更难看。</p>
“只可惜，我们以后都不得见了。”</p>
“别这么说。”婉月听得心酸，忍不住俯身抱住了姐姐，“反正事情都不可能更坏了，我去找父皇试试。”</p>
到了御书房门口，婉月看见芳嫔正跪在门外，一向明艳大方风姿万千的宠妃，此时发丝凌乱，珠钗歪斜，妆也哭花了，垂头跪在廊下的模样分外狼狈。</p>
站在不远处看了一眼，婉月就去了旁边的茶水房，命宫人打了盆水，浸湿帕子，走出来给芳嫔净面，好歹将花了的妆面洗掉。</p>
看着递到面前的帕子，芳嫔神情恍惚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她，将帕子捂在了脸上，声音哽咽。</p>
“多谢景安公主。”</p>
“您擦擦脸，先缓一缓。” 方才在茶水间，婉月向宫人打听了事情经过，得知芳嫔今日一早就到御书房等着，等昌平帝下了早朝就找他求情，两句话没说好，两人吵了起来，然后芳嫔就跪在了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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