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儿子对婚事心存抗拒，原本没打算让他知道，只想自己看好人选，定下儿媳妇了再去做儿子的工作。 三令五申，严令外泄的事，为什么会变成宫人闲聊的谈资？</p>
想了片刻，她撑着棺椁起身，拢了拢凌乱的发丝，走到了门外，眼见四下无人，她就向卉容询问。</p>
“陛下可有查到什么？”</p>
她问得突兀，但卉容听懂了她的问题。</p>
“回娘娘的话，前日情况太乱，未能详查，等陛下昨日再查，事发当日的几名守夜宫人已经全死了，三喜也经不住拷问，在刑房自尽……”</p>
“呵！”</p>
皇后嘲讽地笑了，“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送到刑房里的人能自尽了。”</p>
卉容没有吭声。</p>
但皇后也不需要她继续说了。</p>
这番话已经证实了瑞王确实是被人蓄意谋害。而从既得益者上推，凶手不是玉妃就是林嫔。</p>
至于证据？</p>
要什么证据。</p>
大理寺断案才需要证据！</p>
开春</p>
心下有了定论, 又耐心等了几日，办完瑞王丧仪，看着心爱的长子被追封为惠昭皇太子下葬。皇后这才去找了昌平帝商议此事, 想听听他的意见——</p>
对玉妃和林嫔两位疑凶的处置意见。</p>
时至今日, 昌平帝一直没有对此事经过给个定论, 惠昭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仍然线索不明。</p>
但不管怎么说, 宫里有能力动手的、并且有动机下手的只有玉妃林嫔两人，就算现在案件未查清，不能直接惩治, 皇后认为最起码也要夺了两人的宫权，并对她们身边的亲近宫人严加审查。</p>
原以为自己的行动会得到皇帝的支持, 然而听她说完，在她的注视下, 昌平帝犹豫了。</p>
“景桓出事之后，朕也查过玉妃两人。但她们这段时间的行踪并未查出异常，想必真凶另有其人。”</p>
他说着，靠在案边疲惫地扶了额角, 声音低沉, “琰娘, 你放心，朕会继续追查下去，为景桓报仇的。你近日太累，回去早些休息吧。”</p>
“未查出异常？”皇后闻言呆住了, 不可置信地喃喃重复一遍, 望向对面丈夫。</p>
“她们两个都没有吗？”</p>
“是的，都没有。目前可用的线索太少了。”皇帝轻轻叹了口气, 回望着她仔细解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她们做的，她们毕竟是皇子生母，事关康王、恭王颜面，没有证据的话，朕不能贸然处置。”</p>
皇后觉得十分嘲讽，景桓尸骨未寒，你就顾及上其他皇子的颜面了？</p>
究竟是查不出，还是不想查？</p>
一时间怒气上涌，她几乎想脱口而出这些质问，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忍下，绷住了一张平静的假面。</p>
“那依陛下所言，接下来该如何追查？”</p>
“既然宫里查不出结果，那朕只能向宫外再查。”皇帝答道。</p>
她听了，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p>
自从景桓患病，宫里不少人的神色有异，她之前有察觉到，但苦于精力有限无暇顾及，就没有细想，此时回忆起来，只觉得玉妃林嫔小动作频频，十分可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