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有什么用呢？</p>
以前每每遇见什么事儿, 青年总是揽在自己身上，道歉说得比谁都快, 但下次却依旧。</p>
她真的很想在他的脑门上写上四个大字——</p>
知错不改。</p>
这一桩桩一件件, 难道到现在他还不晓得她为什么生气吗？</p>
夫妻之间, 本该坦诚以待。</p>
如若事事都藏着掖着，不让对方知晓, 天天过着打哑谜一般的日子，又哪里叫做夫妻呢？</p>
就拿每回他受伤的事来说，怎么就偏要瞒着她呢？</p>
可以理解他是不想让她担心, 但以小窥大，是不是只要是有可能让她情绪波动的事情，他都会这么做？就因为认为这样是对她好？</p>
可这样不对。</p>
姜姒道：“就只有这个吗？”</p>
门外的青年沉默不语。</p>
隔着一道门，她只能望见他长身玉立映在门纱上的影子，影影绰绰。</p>
“夜深了, 你不说话，我就继续去睡了。”她道, 转身作势要走。</p>
一步, 两步。</p>
直到身后的声音将她唤住。</p>
“阿姒。”</p>
姜姒欲走的脚步停住, 许久未曾听他这么唤她，一时间不由地有些恍神。</p>
“那封信里的和离书是我拿走的。”裴珏的声线微低。</p>
她“嗯”了一声。</p>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小摩擦声。</p>
他竟是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姜姒蹙眉。</p>
最讨厌误解的她很干脆地直言：“那是很久之前写下的, 和现在无关。”</p>
可原以为青年是因为这件事生了误会才突然离开的她, 却听见他低声道：“我知道。”</p>
姜姒一怔。</p>
“墨迹干涸褪色，是很久之前写下的, 我知道。”</p>
“信封压底未动，是被人无意遗忘的，我知道。”</p>
既然都知道，她忍不住道：“那你……”</p>
青年的声音很轻。</p>
他道：“可我不敢赌。”</p>
“万一你真的要……”青年顿了顿，将那两个字略过，语气艰涩，“我不想放你走，却也不想罔顾你的意愿。”</p>
“我不敢赌那个可能，即使只有万分之一。阿姒，如果有办法可以将那万分之一抹除，我宁愿……”</p>
姜姒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去未阳城抓人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即使危险到性命也许不保”</p>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当初林将军根本没打算派他去未阳城，毕竟是紧邻邯山关的城池，没必要冒着损失一名可坐镇州军的大将的风险。</p>
事实上，是裴珏自己主动请的缨。</p>
她垂眸望向地面，喃喃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p>
门外的青年似是想解释，但再次被她打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