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昨晚，已经耳熟到不能再熟的微哑嗓音于她身后响起。</p>
姜姒登时一僵，刚刚试图掀开被子起身的手又缩了回去，不仅如此，她还呼啦一下把整颗脑袋都埋进被子里。</p>
半晌得不到回答的裴珏放下手中的纸笔，扫了眼那一动不动装死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桌前站起来到了床边。</p>
他垂眸望着因自己的靠近而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褥里试图藏起来的少女，拉长了语调慢悠悠道：“吃完不认账的小乌龟。”</p>
被子底下的身影抖了抖，依旧不敢说话。</p>
见状，裴珏叹了口气，道：“看来表妹是厌了我了，都不愿与我说话，那我走便是。”</p>
听见青年那满是黯然的语调，埋在被子里的姜姒耳朵动了动，依旧忍住没说话。</p>
她长记性了。</p>
这招上次在汾阳对她使过了，不管用了。</p>
半晌，床边响起朝外走去的脚步声。</p>
接着，两声开关门的声音之后，屋内再无其他动静，没听见她回答的青年似是真的离开了。</p>
明明躲着不肯见人的是她自己，但等到人真的走了之后，姜姒又觉得心里不得劲儿了，空落落的。</p>
怎么其他时候没见着他这么听话呢？</p>
心底莫名而生一股怨气和委屈，姜姒发泄似的用力掀开身上的被子从榻上坐起身，却冷不丁地瞧见了垂落床沿边的霜白衣角。</p>
她睁大了眼睛抬头，瞧清后连忙想再次缩回被子里，却被忽然屈膝而上的青年掰住下巴毫不留情地衔住了唇。</p>
比起平日略显粗暴的力道，与其说是一个吻，更像是在掠夺城池。</p>
强攻豪夺，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肚。</p>
与凌波亭那晚不同的是，这回青年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便是连呜咽也一点不让她发出，只将她牢牢禁锢在这方狭窄的床榻上，被迫地承受。</p>
想推开他，手腕被摁住；想摆脱他，下巴被锁住；想逃离他，腰身被掐住；想咬他，却换来了更加凶猛的掠夺……</p>
就在姜姒以为自己会在这张床榻上窒息而亡的时候，青年又忽然抽身，将脱力的她轻轻搂入怀里，温柔地抚了抚犹在喘息的她的背脊，像是安慰。</p>
“扯平了，表妹还介意吗？”</p>
伏在青年肩头的姜姒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p>
所以青年知道自己不敢面对他，所以才装作离开的样子引她自己钻出龟壳，然后又用这种法子告诉她，她欺负他，但他也还回去了，两人扯平，她就不要因昨晚的事而心生顾虑了？</p>
沉默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方才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隔着衣衫重重地咬了一口青年的胸膛，骂了句。</p>
“活该。”</p>
要不是他老做那些事儿，老说那些话，又老是一幅那个样子站她面前晃来晃去，她昨晚没准儿只要喝点馋了许久的酒、吃点美味可口的小菜就足矣，怎么会……</p>
怎么会去馋他的身子……</p>
活该。</p>
姜姒环住青年的劲腰，在心底又轻轻骂了句。</p>
青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p>
“唔，表妹说的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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