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群居动物,既然出现一头,周围必然还有其他的狼! 申屠弘不知何时恢复的武功,还会控制狼,孟怀潇武功虽高,但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申屠弘用剑支撑身体从地上爬起,兴奋的扭了扭脖子和手腕,目光死死的盯着孟怀潇,就像盯着一只到嘴的猎物。 “怎么样?我恢复了武功,意不意外?” 孟怀潇目光冰冷,语气更是凉薄。 “虽不知你用什么邪术修复经脉,但这种修复终不会长久,一个已经残废的人,无论怎么强撑,都已是徒劳!”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申屠弘突然发癫,愤恨的瞪着孟怀潇,阴恻恻的笑。 “所以,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百倍千倍还回去!你不是在乎她吗?” 申屠弘手里的剑突然指向她,变态的舔了舔唇角。 “她的血真的很香,身体更香,难怪你喜欢。” “闭嘴!” 孟怀潇胳膊一甩,藏在袖里的暗针飞快射向申屠弘,申屠弘轻巧侧身,灵巧避开。 “哈哈哈,急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有软肋!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只要你在乎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 “嗷呜——”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狼嚎。 叶溪震惊,脊背阵阵发凉,惊恐的瞪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灰狼,呼吸一紧。 孟怀潇大惊,几步跨上前,挥剑砍狼,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另外一头狼狠狠撞飞! “孟怀潇!” 叶溪惊恐大叫,挣扎起身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抹绯红,露出森白的牙齿,盯着她笑。 “他没力气了,救不了你,任何人都救不了你,所以乖乖跟我走,我可以不杀他!” “呵,你觉得我会信?” 叶溪冷笑,悄悄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瓦砾握在手里。 孟怀潇跟狼缠斗在一起,周围支援的人一直都没有赶来,看来也被缠住! 刚刚和现在分明是两波人。 难道大皇子和申屠弘已经达成共识? 虽然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知道,你跟他差别在哪里吗?” 申屠弘盯着她,目光癫狂又有些茫然。 叶溪继续说:“他把人命当命,可你却不!同样身为皇子,你,滥杀无辜,只想寻求杀人的快感。而他,为百姓着想,从不滥杀无辜,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即便有一天你登上皇位,北苍也会因你的残暴而亡!” “把人命当命?” 申屠弘嗤笑。 “你是没见过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样子,与我有何不同。是他步步紧逼,跟我无关!至于你,是他的软肋,又难得让我能起兴趣,所以,杀了可惜!” 叶溪只觉恶心非常,虽然害怕厌恶,但却未曾后退一步。 悄悄挪动还能活动的胳膊,放在早已失去知觉的右手下,静等机会。 身后的狼像一个监视器,只要她往前一步,狼就嘶吼一声。 “可这里是寒州,是东盛的地界,如果真杀了孟怀潇,你确定能全身而退?” “这就不必担心。” 申屠弘转身饶有兴趣的望着与狼缠斗在一起的人,啧啧两声:“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只要他死,这寒州马上就是北苍的天下!” “是孟长云?” 叶溪试探的问。 申屠弘虽没回答,但微变的脸色已经给了答案。 周围突然涌出大量楚家军,从缠斗中脱身的楚明风带着大队人马将周围团团围住,孟怀潇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但看到楚明风瞬间提起力气,快速挥剑,几剑斩杀已经力竭的狼。 缠斗的狼被斩杀,叶溪身后的狼痛苦的哀嚎,“嗷呜”几声,从巷子里又窜出几只狼,楚明风当机立断,命人点燃火把,围成圈。 狼怕火,在周围来回踱步几圈,还是悻悻离去。 申屠弘原本淡定的神色这才有了明显的慌乱,提剑抵着她脖子,迫使众人不敢往前。 “申屠弘,你已经被包围,别在顽固抵抗。” 孟怀潇浑身是血,但依旧身姿挺拔,剑上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绽放出妖艳的血花。 申屠弘死死盯着孟怀潇,挑眉笑问:“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怕死。可孟怀潇,你就不怕我杀了一心为你的女人吗?” 孟怀潇眼睛微眯,握剑的手青筋暴出,极力压抑心里的愤怒。 “少废话!” 叶溪知道如果申屠弘再说下去,定会动摇孟怀潇抓他的决心。 “申屠弘不能死,更不能放走!今日的事,是他联合……” 周围全是楚家军,若当他们的面说出来,万一传到京城让孟长云有所准备,岂不是打草惊蛇! “怎么不说了?” 申屠弘意味深长看着她。 “是不敢,还是怕泄露消息?” “别废话,要杀便就杀!” “我可舍不得杀你,你的心上人更不会舍得。” 申屠弘的目光落在她鲜血淋漓的右手上,惋惜一叹。 “可惜了一只好手,我既然敢进城,必然有出城的法子,今日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他,额——” 申屠弘震惊的瞪着深深插入胸口的发簪,双目刺红,手腕用力差点抹断她的脖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间,楚明风持剪射穿申屠弘的肩膀,才险险逃过一劫。 叶溪双腿一软跌进一个熟悉的怀里,孟怀潇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大步往巷子外的马车走去。 两日后 虽然申屠弘成功被捉,可是他们也损失惨重。 叶溪望着被包裹成粽子的右手,无奈长叹。军医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养身体,她也没打算不好好爱惜。这次出宫诱捕,明明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结果还是伤成这样! 军医虽未明说,但从他无奈的眼神里便可看出,她不是一个好病人。 叶识卿听到消息,就着急赶过来,也不说话,默默照顾她的一日三餐。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个……” 叶溪望着满桌子的点心和核桃羹,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叶识卿依旧没说话,而是目光淡淡的望着她,看的她心虚。 “其实,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不用这样。” “怎么样?” 出口的语气冷若冰霜,能冻死人。 “就是……就是一言不发,怪吓人的。” 她心虚,很心虚。 毕竟,心里有所隐瞒,感觉谎言随时都可能被戳破。 “作为长姐,照顾妹妹是我应尽的责任。还有,我以前就这样,难道你没发现?” 叶溪:“……” 竟被怼的哑口无言。 叶识卿见她又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深呼吸扭头就走,刚走几步又不甘回头瞪着坐在桌边毫无察觉的人。 “你是不是要等死了才告诉我实话?!” “啊?” 叶溪震惊,刚刚拿起的勺子,啪嗒掉在地上。 “你……你都知道了?” 胸口的火越烧越旺,灼的胸口疼。 叶识卿几步跨回桌前,瞪着她紧张的眼神。 “你是真当我傻是不是?” “我没有,我是……” “长信宫就这么大,要打听消息还不容易?你每日都喝药,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猜的出来。叶寒溪,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姐姐?” 越说越委屈,眼眶不受控制酸红。 “是,我以前对你不好。因为嫉妒祖母对你好,更可以偷懒,什么也不学,甚至,甚至还嘲笑你不学无术。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无论过去我再怎么不好,你也不能一直瞒着我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 “怕什么?你别说是怕我担心。” “那不然呢?” 叶溪无奈,刚想站起便觉一阵头晕,又坐回去,喘息了一会才说:“首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过去的事,早就没放心上了。叶家遭遇横祸,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你好不容易才慢慢从伤痛中走出来。如果将这件事告诉你,你又要怎么办?而且,我还有时间,又不是马上就……所以,才一直瞒着没告诉你。” 叶识卿虽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你?” 一切都是命。 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 叶溪无奈一笑,长叹:“或许,这就是命。” 人在生死面前真的很难看淡,越接近死亡就会越恐惧。 “永安王到。” 守在殿外的侍官唱喊道。 叶识卿立即收拾心情,退到旁边。 孟怀潇穿着一身玄色蟒服,双眼疲惫,脸色苍白,显然是很久没合过眼。 叶溪叹息,深呼吸扶着桌子起身,微笑望着走过来的人。 “今日怎么有空回来?那边事处理完了?” 叶识卿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带着屋内服侍的人鱼贯离开。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孟怀潇终于忍不住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贪婪的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怎么了?” 叶溪茫然张开胳膊,柔软的问。 “没事,就是有些想你。” “哦,我不是在这里嘛,你想我时随时可以回来。” “嗯。” “小溪。” “嗯?”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