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很久了,苏冷刚才似乎也没有听到他回应的那声,她睁眼望着黢黑的天花板,恍惚上面有点点白星,明灿又安静。 喧嚣和繁华真的成了前尘旧梦。</p>
“我是说,和我结婚这件事。”</p>
苏冷眼神和语气都轻轻的,身边再没有回应给她,季见予呼吸均匀,眉头微微压着,显得眉峰更高。也许是不耐烦她半天憋不出“最后一个问题”。</p>
其实他没多少耐心,他这个人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永远遥遥领先,一般人很难跟上他的节奏。</p>
苏冷伸手摸了摸他眉间若隐若现的川字纹,低笑一声,在温暖紧密的相拥里闭上了眼睛。</p>
窗外凛冽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季见予缓缓掀开眼皮,低眸看到半张安静如画的脸,搭在眉间的指尖已经滑落到嘴角,半只手都露在外面也不嫌冷。</p>
“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有,不知道我做清晨起飞的猫头鹰有没有用……”</p>
眼睛又酸又涩,体内酒精摇旗吶喊发挥后劲,季见予喃喃自嘲,出神一阵,弯了弯嘴角,嘴唇一偏轻碰了碰那截白嫩清香的手腕,把握着塞回被子,动作小心掀被下了床。</p>
身边空了一块,无孔不入的冷气侵袭而来,苏冷动了动麻到僵的手臂,脚跟着发凉慢慢蜷在一起。</p>
季见予没再回来。</p>
指腹那里似乎还留有弧度扬起那刻不能自已的颤抖。</p>
*</p>
苏冷从京回到淀城,陈弥乔劲为她举办了洗尘宴,一伙人到上岸狂欢到后半夜。尤眉兰中午到访时,苏冷还赖在被子里靠余温茍且。</p>
苏家这栋别墅已经有三四年不住人了,尤眉兰与焦显平结婚后自然搬了出去,当时苏冷在京城,母女俩是打电话商量如何处置房子。</p>
聊不到两句就吵起来,苏冷语气犀利咒骂尤眉兰变卖已故丈夫的财产作嫁妆会遭天谴。尤眉兰一如既往不满苏冷总是自以为是,从没耐心聆听别人把话说完。</p>
气氛僵持下去,但谁也没有一气之下挂电话的意思,苏冷只有十五分钟的通话时间,她还要继续练舞。</p>
事关承载了她和苏南添几年美好时光的房子,苏冷语气平静主动打破僵局。</p>
“无论如何,房子我不同意出租或者售卖,你都已经是焦太太了还缺这点钱吗?”</p>
“我是怕你缺。”中年女人柔和的声线像刀的顿面,划过肌肤,不流血也会留下深痕。</p>
也是有杀伤力的。</p>
苏冷一口烟抽得猛了,一天下来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练习让她脸色有种枯萎的苍白,被烟呛到反倒给唇添了几分暴烈的嫣红。</p>
“不劳您老费心,我有手有脚不至于饿死,再不济,还有张脸,实在不行去卖也很抢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