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之前,王秀红就帮着林溪把这些栗子给煮熟。 第二天一早,等林老太、林大山和王秀红上工去后,林溪就把已经放凉的栗子壳给剥掉,将栗子肉捣成栗子泥,然后掺上糯米粉、白砂糖,蒸熟,可惜没有模具,形状不是那么的好看。 正宗的栗子糕里面要放金糕、澄沙馅、青梅和瓜子仁,可惜林溪没有,只能做简化的版本。 说起来,这栗子糕还是她跟刘婶学着做的,现在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刘婶身体状况怎么样。 刘婶在楚家很多年了,至少在楚斯年出生之前就来到了楚家,虽然名义上是保姆,楚家人一直当她是家人。 上辈子嫁到楚家后,每天都呆在家里,很是无聊,有一次心血来潮就跟着刘婶学做糕点。 她来到楚家的第一天晚上吃的就是栗子糕,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其他,总觉得特别好吃,就让刘婶教她。 刘婶听说她要学做栗子糕,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栗子糕好,栗子糕好呀。”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婶,刘婶解释道:“我老家是南方的,不会做这边的糕点,斯年小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买栗子糕回家,我想着那就学学吧,学会了做给他吃,没想到做的还不错,后来他再也没从外面买过栗子糕。” 刘婶看着他们互相之间别别扭扭的样子,心里也着急,误以为她学做栗子糕是为了楚斯年,想着只要有一个人主动一点,那小夫妻间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改变。 她没有接话,只在一旁听着,脑子里想他小时候到底是多大年纪,也爱吃甜食吗? 她静静地听,刘婶缓缓地说:“我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吃甜食,我也可以给他做其他的,斯年非说不是,我一直以为他嘴硬,没想到后来才知道,爱吃甜食的是黄小姐。” 说完这句话呢,刘婶也意识到不妥,连忙转移话题:“这回的栗子买的不好,不过这个时节能买到栗子就不错了。” 她当时有些别扭,可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刘婶的称呼有些怪。 黄小姐应该说的是黄婉柔吧,她听婆婆说过,黄婉柔是婆婆远房表妹家的女儿,出了五服的那种,家里大人都没了,只剩下黄婉柔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婆婆看她可怜,就把她给收养了,前两年刚刚结婚,丈夫是个军官。 刘婶跟楚家的几个小辈关系都不错,基本上都是直呼其名,黄婉柔六岁就来了楚家,在楚家呆的时间也不短,怎么与刘婶这么生疏。 她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刘婶看了看她,知道越是遮掩,越是不妥,索性就简单的说了说:“这黄小姐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楚家对她这么好,拿楚家当跳板得了一门好亲事后,就没回过楚家看看,虽说有些不愉快,可养育之情不是假的,逢年过节也该回来看看。” 现在林溪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已经有些模糊,可刘婶说的那些话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林溪才知道,黄婉柔与楚家何止是闹的不愉快,她与楚家三个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说完的。 这栗子糕恰恰就是楚斯年与黄婉柔感情象征的一个载体。 后来她知道后,突然觉得栗子糕也没有那么好吃了,最让她膈应的是楚斯年新婚夜给她吃栗子糕。 虽然二嫂曾经暗示过她,她与黄婉柔在某些方面有些像,她没想到的是,楚斯年竟然那么早就这样觉得,或许从一开始,楚斯年就把她当成了一个替身。 林溪现在想开了,已经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替身,更不会迁怒在事物上,栗子糕是无辜的,它很好吃,就楚斯年那拈花惹草的德行,她要是计较,可以连饭都不用吃了。 等到林家人回来后,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栗子糕,大家都很惊讶,林老太拿起一块尝了尝,看向林溪,“败家玩意,放了多少糖。”骂完又拿起一块。 “奶奶也觉得很好吃吧!” 王秀红和林大山也尝了尝,不由得惊讶,“你怎么会做这些。” “随便做的,没想到会这么好吃。”林溪说道。 “死丫头,要是做坏了,这些东西不就白瞎了!”林老太又骂道。 王秀红也有些后怕。 林溪无所谓的笑笑:“只要熟了就能吃,不好吃的话就留给石头吃,石头明天就回来了。” 明天星期六,下午林石就回家,而她与恪儿上次约好了这周六再去见他,到时候也给他带点她做的栗子糕。 林老太他们一人吃了两三块就说什么都不再吃了,说要留给林溪和林石吃,林溪也没在劝,心里知道他们这是节省惯了,等以后她多买些好吃的,他们就不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林溪就带上了些栗子糕,坐上车往市里赶。 虽然约定好了十点见面,可楚恪吃过早饭之后就出来等着,这几天他思来想去,生怕那天是自己因为太过思念母亲而编出来的一个梦。他用尽一切方法证明那天不是一个梦,却发现没有任何证据。 直到站在胡同口的那棵槐树下,看着向他跑过来的身影,眼眶倏地红了,上周末的事,真的不是一个梦! 林溪走近了,看到红着眼睛望着她的团子,心里软了又软,伸出手去揉了揉楚恪的脸,“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 楚恪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嘴硬道:“我没哭。” “没被欺负,那就是想我了,”林溪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是不是想我了?” 楚恪瘪了瘪嘴,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林溪笑了笑,虽然像极了他父亲,心里有事嘴上憋着不说,好在年龄小,好猜。 母子两个还没说两句话,忽然就想起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小姨,你来了!我就猜到你周末要来找楚恪!” 楚恪从听到声音开始,眉心就皱了起来,看着跑过来的沈宁,两道眉毛越皱越深。 沈宁上来就拉住林溪的手,“小姨,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楚恪盯着沈宁与自己母亲的手交叠的地方,眼睛越来越深,伸手拽住了林溪的手腕,“她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是跳绳就是踢毽子,无聊的很。” “说的你玩的那些很好玩似的,不就是拿弹弓打鸟嘛。”沈安也丝毫不让的回怼。 ------------------------- 楚斯年:谁像谁?什么替身?谁是替身?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