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棠无奈：“就是指挥抽的，我去买咖啡撞见过几次。”</p>
万静纯咋舌闭嘴，这老头真够朋克的。</p>
朋克老头今天很上头。厅里《帕格尼尼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的排练还没结束，老头激情澎湃，连连叽里呱啦地高呼，之后又是和小提琴首席眉飞色舞长谈，夹杂着意大利人爽朗的大笑和几声粗口。</p>
“这段我就不翻译了，不是什么好话。”翻译姐姐笑道。</p>
厅里氛围极好，可韩映棠和万静纯进来，老头的脸色一下就变了。</p>
周煜仍没现身，隐忧总算在众人心中炸开。</p>
目前排练一片形势大好又如何，都是假象。真要上台的根本不是面前这个小姑娘，本尊来了到底什么效果，还是未知数。</p>
老头颤颤巍巍下了指挥台，又下了舞台，跟乐团经理一起堵韩映棠，翻译也跟了过去。</p>
不知聊出什么结果，老头回来了，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钢琴这边，连连叹了几气。</p>
今天的排练重点不是勃拉姆斯第一钢协，而是返场曲目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篇幅短，但他也没轻松一点。</p>
还在第一变奏，老头就因为单簧管的换气位置不对，停下众人怒吼了几句。第四变奏，又嫌万静纯速度太快，弦乐部分没有跟上，让她重来了几次，喊着“保持速度保持速度”，急得上手敲琴盖。</p>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老头频频垮脸，没了笑意。</p>
排练在高压下继续，连翻译姐姐也紧张得把“十七”口误说成了“七”。万静纯也乱中发懵，跳到第七变奏开始弹。</p>
整个乐团的人就这么看着她莫名其妙弹起了第七变奏。</p>
朋克老头彻底崩溃，阴着脸扔下了指挥棒，直接席地坐在台上，低垂着头疯狂深呼吸，一言不发。</p>
韩映棠走近，问他是否身体不舒服，他又伸出手掌，一连串“NONONONONO”，把她婉拒在台下。</p>
现下乐团几十号人的视线，都带点怜悯落在了万静纯身上。</p>
指挥不顶事，万静纯便看向地位最高的小提琴首席。他躲躲闪闪，不想惹麻烦，垂眼看着谱子研究弓法，对她避之不及。</p>
万静纯语言不通，也想不到怎么劝，只好跟最近的翻译姐姐咬耳朵：“之前你们在意大利也有这种情况吗？”</p>
翻译姐姐小心翼翼道：“没有，偶尔会跟周煜争起来，他反而还会服软，但不会不说话的。”</p>
万静纯又揣摩：“周煜一般说什么？”</p>
“他很少失误，只是遇到分歧，态度就很坚持，基本不会退步。”翻译姐姐说。</p>
吃硬不吃软这套，万静纯的咖位用不了。她急中生智，反其道而行，开始装哭。</p>
上次拍电影，万静纯近距离围观了眼泪如何从女主的眼眶飞流直下，现下她照猫画虎还够用，无所谓真假，有些哭声出来就行。</p>
乐团成员见状，开始有一阵没一阵地“噢”了起来，讲着小话。几个心软的女大提琴手伸长了脖子关切地注视着她，连刚才的小提琴首席也惊得抬起头来，好像在想中国人怎么跟传闻中含蓄内敛能吃苦不一样。 万静纯越哭声音越大，没有眼泪，就伏倒在翻译姐姐身上打掩护。</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