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姜楠和陈最不是去杀人放火的，但是偷偷摸摸进小区，也跟做贼没什么两样。 “知法犯法啊，陈律师。”姜楠看向陈最，调侃。 陈最缓缓说道：“认错了小区，翻错了墙。” 姜楠笑着说道：“睁眼说瞎话，还是你强。” “走吧。”陈最看了一眼四周，率先寻找方向。 壹号烤场的店长把曾韦毅的地址写得很清楚，只要对着找就能找到。 坐上电梯，姜楠按下十五楼。 抵达十五楼，姜楠和陈最从电梯走出来，找到曾韦毅的门口，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陈最又打了个电话，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声。 对视一眼，姜楠口出狂言，“能不能踹门？” “胆大包天了。”陈最睨她一眼。 姜楠理直气壮说道：“还不是怕出事。这种场景你就不觉得熟悉得离谱吗？” 经历过一次连环案件，姜楠现在是听到一个相关人员的名字，都担心他们的调查慢一步。 陈最：“……” 不说还好，姜楠一说，强烈的既视感就出现在陈最的脑海里。 还没等陈最开口，姜楠自己就“呸呸呸”了三声，“绝不能乌鸦嘴！” 和姜楠的自言自语同时响起来的，是开门声。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黑漆漆的房间里，一个带着口罩的人型露出来，咳嗽了两声，“你们是？” 门内的人能模糊看出来是穿着居家服的，头发披散。 姜楠险些被吓一跳，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门缝里的人，“我们来找曾韦毅。” “曾韦毅？他不住这一层。”门内的人说道。 “不住这里？可我们问他工作餐厅的老板，说他就住在这里。”姜楠疑惑说道。 门内的人解惑道：“他住在楼上，十六楼。” “十六楼？”姜楠奇怪，又看了眼纸条。 她没记错，店长说的就是十五楼。 可门内人笃定点头，陈最和姜楠对视一眼。 姜楠：“那我们上楼去看看，打扰了。” “嗯。” 姜楠和陈最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门就被关上了。 姜楠：“……” 电梯就停在十五楼，姜楠按了下，两人走进去。 等到电梯门关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直到电梯门在十六楼打开，两人忽然再次对视：“不对！” 两人几乎同时按电梯往下。 “她穿着居家服，但抵着门的鞋子是外出的鞋！”姜楠终于想明白违和感在哪里了。 口罩还能说是因为她在咳嗽，为了防止病菌四处扩散。 但谁会用居家睡衣配运动鞋？ 两人抵达楼下，房门大咧咧敞开，里面乌漆嘛黑一片。 只看敞开的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楠立马打电话给萧明德，一边免提沟通，一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进客厅。 没有鞋套手套，姜楠不敢贸然走进去，免得现场又多了她的生理物证。 只是，光是手机电筒，姜楠就看到客厅里躺着一个人。 姜楠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体质。 然而，这一次，她刚要和萧明德说有死者的时候，就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人手指微微一动。 “人还活着！”姜楠连忙说道。 陈最去楼道追人，她只能让萧明德叫救护车，然后跑进去打开灯。 曾韦毅倒在血泊中，客厅的灯光亮起来，他迷迷糊糊看到有人跑到他身边。 “曾韦毅！听得到我说话吗？”姜楠按照萧明德说的，不断喊曾韦毅的名字。 脱下外套，紧紧按着他被捅伤的腹部。 姜楠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汩汩流出。 鲜血慢慢地将她米白色的风衣染成红色，姜楠努力按着，不敢有半点松懈。 “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坚持住！曾韦毅！”看着曾韦毅的脸色越来越差，呼吸也逐渐微弱，姜楠不断和他说话，试图让他保持注意力。 然而效果甚微，她只能寄希望于救护车赶紧来。 而另一边，顺着脚步声不断往下追逐的陈最，从楼梯扶手往下看，正好和那个女人对上视线。 她的速度非常快，下楼时脚步稳稳当当，最后的四五级台阶几乎都是稳稳地一跃而下，没有丝毫迟疑。 陈最想起来萧明德说过的话。 邹明朗的尸体上有很明显的搏斗痕迹，证明对方是个练家子。 而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就是。 陈最自认为身体素质算是佼佼者行列，只是这人的素质并不比他差，甚至要更好。 陈最每次觉得快要追上了，但对方又开始加速，像是有用不完的气力。 她比陈最快三楼，几乎跑下楼，陈最就发现这三楼的距离甚至没有拉近，几乎是一直维持着。 陈最跑下楼，那个女人就完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找不到任何踪影。 陈最喘着气，看向两边方向，寻找蛛丝马迹。 他把四周的草坪花坛都检查了个遍，但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陈最想继续搜寻，又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两相权衡，陈最还是选择了上楼。 放姜楠一人在，他担心。 虽然陈最清楚姜楠现在的散打能力对付一个普通成年男人不至于完全处于下风，但担心是难免的，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 楼上。 姜楠听到动静下意识警惕回头。 她本来以为是陈最。 然而，并不是。 对方穿着她最熟悉的黑衣黑裤，戴着黑色口罩，就靠在门口，冲着她摆了摆手，“嗨，姜小姐。” 简单的一句话，让姜楠浑身发麻。 连头皮都颤栗起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身体上的感觉。 是周成案的凶手。 他又出现了。 姜楠按着曾韦毅伤口的手不敢松开，但手指都在颤抖，她只能不断努力克服这股无意识的内心恐惧。 “又见面了。”他的五官被笼罩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可姜楠听得出来，他在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把我扯到案件里？”姜楠质问。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她不必害怕一个躲躲藏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