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散着步回到家,五条悟连自己房间都没有回,直接跟着夏油杰进了他的房间。 白天窗户是开着的,房间里哪怕经历了一整天的烈日蒸腾,到了黄昏的傍晚也已经没有了暑气,很凉爽。 蛋糕放在了茶几上,五条悟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颀长的身影歪在小小的沙发上,有点憋屈的感觉。 夏油杰一边拎着购物袋走到开放式厨房,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疲惫的踢掉脚上的拖鞋,像个小猫似的在沙发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发出来。 “啊~果然还是在家里好啊,趴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好舒服。” 夏油杰叹口气无可奈何的笑,他将购物袋里的蔬菜和肉拿出来放进水池里,等会儿好洗。 又转身回去将茶几上的草莓蛋糕拿起来放进冰箱的保鲜层,像是蛋糕这种饭后甜点,事先放在冰箱里冰一下的话,味道会更好一些。 “五条同学,咖喱里的肉我买了鸡肉,鸡肉比较好消化一些,可以吗?” “嗯?”五条悟艰难地从沙发抱枕上抬起头来,就看到夏油杰一嘴巴里咬着一根发圈,双手向上正在拢着自己的头发。 大概是散在肩上的话不太方便做菜,所以想要扎起来。 夏油杰侧身站在水池旁边,夕阳的光辉透过厨房中用来透气的百叶窗照进来,沐浴在暖黄色的光晕中的夏油杰好像浑身发着光。 五条悟的视力非常非常好,从这个位置看几米外站在光晕中的人,他能够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夕阳的光被百叶窗分割成一条一条的,细碎的尘埃浮动在半空中,有一束光正好打在夏油杰的眼睛附近,透过纤长的睫毛落进他金棕色的眼瞳上,很亮。 夏油杰的脑袋随着双手的动作微微动了动,光晕扩散了整张脸,就连他脸上那细细的绒毛似乎都能看见,给人一种软乎乎的感觉。 在逆光中,夏油杰低垂着眉眼,右手从嘴巴上将那根发圈拿下来用拇指和食指撑开,手指利落又熟练的勾来勾去,很快一个丸子头就扎好了。 五条悟嘟了嘟嘴巴,他过去从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一个男人,今天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光影效果的加持,他觉得刚才的夏油杰很像是从电影幕布里走出来的一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嘁~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扎好头发,夏油杰弯着眼睛笑,“因为没有五条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无法确定你喜欢哪种口味,本着鸡肉的口味会比较清淡一些的缘故,我自作主张的买了鸡肉,如果你想吃牛肉的话,下次再买吧。”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笑脸看了一会儿,看到对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一个月牙一般的弧度,非常好脾气的样子。 “没关系,我都吃的,话说回来,”五条悟弯起嘴角笑了出来,“夏油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呢,居然如此迁就一个来蹭饭的家伙。” 夏油杰被五条悟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用微笑糊弄过去。 只说,“我一个人也是要吃饭的,你也来的话,只不过是多做一些,并不麻烦。那么,你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会儿,食物做好后我会叫你。” 五条悟挑挑眉,翻个身躺在逼仄的沙发上,那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只能辛苦的搁在沙发扶手上。 他虽然很累,却因为有人专门为他做咖喱饭吃而觉得开心,更何况,饭后还有草莓蛋糕当甜点,一起吃饭的对象还是个非常帅气的成熟男性。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很让人愉悦的一餐。 夏油杰先用电饭煲蒸上米饭,又洗了肉和蔬菜。 胡萝卜和土豆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块备用,洋葱要细细的切成丁。 夏油杰不怎么喜欢切洋葱,因为洋葱的气味太呛人了,会熏的眼睛疼,甚至还会流眼泪,为此,他平时几乎不吃。 可是,如果咖喱饭里面没有洋葱的话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了五条悟,他宁愿忍受那种针扎一般的刺痛。 安静地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五条悟到底还是察觉到了一丝怪异,他似乎一直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某人不停地吸鼻子的声音。 五条悟纳闷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了厨房里。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他问。 “不,没什么需要帮……唔!”夏油杰一转头,正好对上五条悟伸过来的脑袋。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 五条悟那双漂亮的蓝色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靠的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五条悟有多少根睫毛夏油杰都看得清,近到呼吸相闻,近到能在对方的眼瞳上看到自己倒映上去的脸。 一时间,切洋葱的手停止了动作,两个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夏油杰有那么几秒钟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就连心脏都跳乱了节拍。 他生平第一次将眼睛睁的这么大,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然而,五条悟的脸却在他的眼中逐渐模糊了,只剩下了蓝色的两个小点勉强辨别。 “夏油先生,”五条悟出声叫他,“你哭了?” 下一秒肩膀就被对方按住了,五条悟焦急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夏油先生,夏油先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哭啊,好多眼泪,哎呀,怎么办?” 五条悟双手摸遍了自己身上的口袋,想要找手帕或者面纸给夏油杰擦眼泪,可是很糟糕,他的身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最后一包面纸在中午吃冰激凌的时候用来擦粘在嘴边的奶油了,现在他的身上空空如也。 急躁过后,温热的手代替手帕抚上了夏油杰的脸,五条悟不断地擦拭着夏油杰眼眶中滚落的眼泪。 男人很慌张,说实话,过去他从未做过哄人不哭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将人惹哭后还加以嘲笑的那一个啊。 “杰,杰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