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的目光自众多河南宗亲身上掠过。
众人不敢作声,却在心中腹诽不已。
难道不是?
你的所作所为,不正是把宗室当成是仇人吗?
也多亏你姓云,不姓陈、张,也不是蒙古人。
不然还以为你是陈友谅、张士诚,或是鞑子的后人,给祖先报仇来着。
“凡是危及大明江山社稷的,我都视作仇寇!”
“建奴鞑子、贪官污吏,以及你们,都是如此!”
云逍的语气变得冷厉,让人一阵不寒而栗。
周王朱肃溱嚅动嘴唇,就要分辩。
云逍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要说,你们都是天家血脉,大明藩篱?”
随即他一声冷笑,开始细数宗藩之害:
“崇祯二年,天下岁供京师粮400万石,而用于宗府禄米开支,达到853万石。”
“就拿河南来说,每年上缴国库后,仅留存84万石有余,而宗室禄米却高达192万石。”
“即使把留存全部用于支付宗室禄米,也不足其一半。”
“官吏的俸禄、军饷,从何而来?官府又该怎么运转?”
“以天下钱粮,来养你们这些宗亲,说你们是寄生虫,哪里有错?”
这番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众多宗亲无不面红耳赤,羞怒万分。
“说的好!”
官员中有人忍不住击掌叫好。
天下苦宗藩久矣!
也只有国师,才敢当着宗亲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贼吉尔痛快!
宗亲们纷纷怒目而视,却见官员们都是正襟危坐,找不到刚才出声之人,只得作罢。
“如果只有禄米,那倒也罢了。”
“宗藩当中,不乏贪得无厌之辈,如同饕餮一般大肆兼并土地,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宗王在就藩之初,朝廷都会有厚赏,动辄就是赏赐良田万顷,然而却依然不知足。”
“巧取豪夺,霸占百姓田地,这是妄献。”
“还有百姓主动献地,甘愿充当佃户、奴役,这是投献。”
“宗亲不需要缴纳赋税,也无需劳役,土地都集中到你们手中,国库收入从何而来?百姓都成了你们的奴仆,官府又从哪里支派劳役?”
“今天你占几百顷,明天他占几百顷,大明又有多少土地,能够供宗室子孙侵占?”
周王等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
南居益等河南官员,心中一阵赞叹。
若不是前几年,云真人以非凡之魄力,在河南强推摊丁入亩政策。
此时河南,还有多少需要缴纳赋税的土地?
遇到这样的大灾之年,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云逍指着朱在鉷和朱翊钟,脸上浮现一层寒霜:
“像他们这种,垄断商贸,欺行霸市,甚至残民害民的宗亲,不知几凡!”
“说他们是王八蛋、畜生、禽兽,难道有错?”
“你们,就是大明江山的掘墓者,不仅是我视你们为仇寇,你们也是天下人之仇寇!”
“即使我不惩治你们,终有一日,大明江山就会被你们掏空根基,轰然崩塌。”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明江山被你们祸害完了,你们也会成为被屠宰的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