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窑工浑身都被煤灰染的漆黑,就跟昆仑奴一般,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大冷的天,窑工们身上的衣衫破烂,有的仅仅只是批了一条破麻袋在身上,脚下都穿的是草鞋。
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伤口流着脓,跟煤灰混合在一起。
他的吃食,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崇祯来到灶台前,看到里面就是用白水煮的大白菜,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些米粒。
崇祯又到窝棚里去看了看,然后捂着鼻子从里面出来。
王承恩找来这里管事的,一番询问。
整个西山的矿区,窑工的生活状况都是这么个样子。
干的是比牛马还要累的活儿,吃的却连牛马都不如。
若是受伤或是病了,只能是自己扛着。
要是死了,直接朝废窑里面一丢就是,反倒是解脱了。
赔偿?
想屁吃呢!
没办法,这些窑工多数是各地的流民,拖家带口来到京城找活路。
京城肯定是不能让流民进去的,更不会有土地给他们耕种。
于是他们只能到西山来,干这种又累又脏而又十分危险的活儿。
一大家子等着工钱养活,再苦再累也得干。
之所以在他们的住处外修建高墙,将他们当成是囚犯一样围在里面,倒也不能全怪煤老板。
而是朝廷有禁令,严禁流民入城。
毕竟是天子脚下,总是要个脸面的。
况且这里是西山,距离京城太近了,万一流民闹出什么乱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煤老板为了防止窑工私下逃跑,只能将他们当成是囚犯一样看守着。
否则一旦跑到京城里出了事,煤老板是要受连带责任的。
“走吧!”
云逍的心情十分沉重,不忍再看下去,举步朝外面走去。
崇祯也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走出很远。
崇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窑工居住区,面色极为沉痛。
温体仁赶忙跪下:“臣等无能,让百姓受苦陛下切莫忧心!”
“臣等有罪!”
薛国观等人也都纷纷跪下。
“触目惊心啊!”
“今日若非叔……云真人特意带朕,到这里走走看看,又怎会知道,朕的子民,竟过着这般牛马不如的日子?”
“朕心,甚痛!”
崇祯拳头握了握,然后又松开,最终重重地长叹一声。
云逍心中一阵宽慰。
侄儿终于开窍了,不枉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