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蝶衣的院子里,叫人拿来钥匙,轻轻打开练功房,却见蝶衣俯卧在地上,吓得陆婷舟身子一晃。克君连忙上前,轻手轻脚的将他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柳绘青坐到床边,拉开袖子为他把了脉,然后小声说道:“没事儿,只是睡着了。”</p>
陆婷舟忙念道“阿弥陀佛”,又让佣人过来为蝶衣洗漱换衣。热毛巾刚敷在脸上,蝶衣便醒了,软软的唤了声“妈妈”。</p>
“我的亲闺女诶。”陆婷舟接过热毛巾继续为他擦脸,“你要吓死你娘不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冷天的就睡在练功房的地上。”</p>
“是我不孝,让妈妈受累了。”蝶衣嘶哑着嗓子说道,他眼睛红肿,几乎睁不开。</p>
陆婷舟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幼子娇生惯养了十八年,何时让他受过这样的罪,连声道:“不累不累,你快休息。不管什么事,有妈妈在呢,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p>
蝶衣已经困得不行了,听到这句话,努力睁开眼睛,说:“只是我自己心里想不开罢了,现在已经好了。此事与段磊无关。”</p>
“我知道,我知道。”陆婷舟哄道。等出了门,便沉了脸,说:“这姓段的本事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厉害人物。”</p>
哭过一场后,蝶衣第二天便恢复了正常。他本来就没有再纠结上辈子的事,不过是因为猛地见到师兄,心情激荡所致。但父母还是让他在床上躺了两天,喝了不少调理情绪的药。</p>
等他能下地了,就想着约师兄出来见见面。给秦琴打电话要师兄联系方式的时候,却得知师兄已经两天没见人影了。</p>
电话另一头,秦琴小心的说:“小柳公子,段磊若是以前得罪过您,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他不过贱命一条,脏了您的手,可就不好了。”</p>
蝶衣奇怪道:“这话怎么说?他哪里得罪过我?”</p>
秦琴只当他是装糊涂,不肯放人,又说了不少好话,最后见他真的不知道,便说:“还不是因为聚餐那次,他有眼不识泰山,竟把您给惹得……老东家心疼您,特地叫走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p>
蝶衣知道这个问问,肯定不是平常的问问,便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我自会与家母说明白,一切不过是误会罢了。”</p>
秦琴感激的说:“那就麻烦您了。”</p>
蝶衣见他言语中满是对段小楼的关切之意,便说:“我看你跟段磊还蛮熟悉的,跟我说说他吧。”</p>
秦琴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只好捡着段磊的可怜处说,以博取同情:“我跟段磊是小学同学。他从小就喜欢唱武生,天资过人,十几岁就上台演出。街里的老人都说他以后能当名角儿。结果他高中的时候父亲生了重病,他家境本就一般,这来一来,一下子就掏空了。结果折腾了一年,人没救回来,还欠了一屁股债。</p>
您也知道,虽然戏班子的工作稳定,但是来钱不快。他长得好,身上功夫不错,经人介绍,就去给人当武打替身,净是接危险的活儿。又是跳楼又是撞车,常常是头破血流,光肋骨就断了五次,差点命都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