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舰船弥漫着死寂，血腥味，还有尸臭味。不过这个腐败程度不像是度过了一整个盛夏，反倒像只过了几天一样。</p>
江尘瞥了一眼计时器，上面的年份还是2101年。秒数读得很慢，江尘都要怀疑它是不是坏了，才看见它毫秒跳了一位数。</p>
也许是这里时间的流速出了些问题也可能单纯这只表坏了。</p>
尽管理论上这里没有敌人，但江尘还是没有允许分头行动。他们一队人在舰船里四处探查，发现整艘船的的确确没有一个活人。</p>
随处可见尸体，还有石像。</p>
夹板上，舱室里，都是尸体和石像。</p>
一尊尊，一具具，灰黑色的像是一幅静止的黑白画，透着压抑和死亡。</p>
不过现在江尘已经免疫了。</p>
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连惋惜和遗憾都没有。</p>
人的感情需要时间培养，时间越长，情感越强烈。而短时间里的情绪要和感情相匹配才能变得牵动人心。</p>
比如看到被撞死的小猫小狗，可能会因为对“生命”的感情，对自己喂养的小动物的感情而为它难过。但看到一只被撞死的苍蝇则完全不会有这种现象。</p>
比如看到牺牲的警察军人遗照，可能会因为对“国家”的感情，或者与牺牲者亲人的共情而感到悲伤，但若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遗照，则完全不会有这种复杂感情。</p>
现在江尘的情况是，他难以通过“联系”对这些他素昧平生的人产生情绪。</p>
他应该感到悲伤的。他以前都会。</p>
但现在心如止水，毫无波澜。</p>
甚至，他尚且没有发现自己过分冷静。</p>
“已经确认，没有任何敌人。”</p>
江尘站在甲板上，眯眼望着对岸，下结论道。</p>
对岸很近，却又那么遥远。</p>
舰船与海岸，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用实体去接触就会发出如同水波一般的纹路，向外一圈圈蔓延。</p>
但是江尘从中感受到了不容反抗。</p>
“队长，那是空间的力量。”</p>
李子涵面色凝重地站在旁边，低声道。</p>
他目不转睛盯着不断扩散的水波纹，眼神晦暗难懂。</p>
“你能控制吗。”</p>
江尘问。</p>
李子涵垂眼，手紧了又紧，然后颓废地松开。</p>
“不能。它不受我控制。”</p>
可这不应该啊。</p>
他的异能是最纯粹的空间，是权能最宽广的空间。</p>
怎么会呢？</p>
他已经七阶了，整艘舰船等阶最高的是八阶，差距应当没有大到他毫无反击之力才是。</p>
毕竟他才是包含概念更多更大的空间不是吗？</p>
他分明应该可以才对啊。</p>
“这样啊。那他们只能从那扇门进来了。”</p>
江尘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监控室。</p>
无人生还的战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看录像了。</p>
希望母舰上的监控还在发挥作用希望那些都能用。</p>
起码储存卡别因为这样那样的以外坏掉。</p>
谢天谢地，这些都还留着。</p>
江尘调着时间，面对满满一墙的显示屏，倍速看起来。</p>
数十个显示屏一同播放，声音嘈杂不清，但三秒后，响亮而急促的军号响彻每一个摄像头。</p>
“敌袭——！！敌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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