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只见裴书臣手中的鞭子握着半空，冷冷的盯着他。</p>
终究还是服输了……</p>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妄为，不该惹您担心，也不该牵扯着永儿去胡作非为。”</p>
“政儿认错，请师父责罚。”</p>
裴书臣却依旧没有收回鞭子，神色冷淡地看着他。</p>
时序政心里一紧，咬紧了下唇，不自觉地握起拳，骨节发白。</p>
“你担心为师，是出自弟子的本心，但师门规矩中，训诫之中，为师可曾有一次，是因为你们惹为师生气，而施罚于你们吗？”</p>
裴书臣话音刚落，时序政便猛然抬头看向他。</p>
“就事论事，今夜之罚，是为何，错在何处，你也明白。”</p>
“但你心中不服，是吗？”</p>
时序政抿唇，“政儿不敢。”</p>
裴书臣眼眸微凝，手中的鞭子落下。</p>
“啪”地一声抽在时序政后背，时序政闷哼一声，额头冒出冷汗。</p>
裴书臣的这一鞭并不重，力道轻柔，似乎是不愿下手，但时序政却疼的厉害。</p>
“你生性活泼好动，又是乐观开朗的孩子，你认为那是惊喜，可对于军营之人，又该如何？”</p>
“闻衡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可他也是行军之中的大将军，若今夜你们真的打伤了士兵，或是士兵伤了你们。”</p>
“军规摆在那里，私闯军营，按律当斩，军纪严明，才能治理军营，今夜好在事情没有闹大，若真闹大，闻衡该把你和永儿如何？”</p>
“再者，你武功再强，也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真不敌，受伤了，又该如何？”</p>
听着裴书臣的声音，看着他疲惫的眼底，还有丝丝的血丝，时序政心中自责更深。</p>
“政儿……我知你的心意，也明白你的心境，但这件事情，对你，易受伤；对闻衡，不利军心；对我和你阿兄，又是担心。”</p>
毒素再次发作，心脏处发出一阵剧痛，体内内息翻涌得更加厉害。</p>
裴书臣放下鞭子，走到时序政的身边，用手帕，轻轻帮时序政，擦掉脑门上的汗珠。</p>
动作轻柔，因为他怕自己的颤抖被时序政看出。</p>
“为师深知，你的活泼灵动，如春日暖阳，令人欢喜。但在这纷繁世间，多一些考虑，方能走得更稳更远。”</p>
“师父老了，在能护住你们的时间里……”</p>
“所盼，不过是你们这些孩子，能平安喜乐，一世恬淡，无烦无忧。”</p>
时序政撇撇嘴，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p>
吾以暮年，护尔周全，惟愿安康，心之所向。</p>
“政儿真的知错了……师父别老……”时序政哽咽着低声道。</p>
裴书臣抬手给时序政擦掉脸上的泪珠，揉了揉他的脑袋。</p>
“世间哪有长生不老，这须臾数十载，还没嫌师父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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