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 夜深人静,季祈永才从裴书臣院中离开,吃得冰凉有些多,希望不会胃疼。 更希望不要被秋庭桉发现…… 其实秋庭桉也不是娇养季祈永,才不让他多吃凉,是因为儿时,这孩子贪吃…… 贪吃到什么程度呢? 让人哭笑不得—— 秋庭桉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不在,十几岁的小孩子,就能跟鼹鼠一般,把整整一桶酥山给刨干净了!!! 那桶酥山,其大小堪称惊人——足足有成人小臂那般高,宽度也能抵得上半个成人的腹部! 然而,这小子竟然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将它全部啃完了?!! 十几岁的少年,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溜到放置冰圆子的小桌前。 眼睛紧紧盯着那精致小碗里盛着的冰圆子,宛如饿狼见了肥羊。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季祈永的食量似乎也在不断增长。 到后来,那酥山桶的个头几乎能与水桶相提并论。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秋庭桉头疼的。 最可恨的是,这个小子似乎完全不长记性! 第一次因为贪吃导致胃痛得满床打滚,秋庭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那时候还是第一次养孩子,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给孩子养坏了。 着急心疼之余,忘了收拾孩子。 结果,第二次,这小子就敢直接吃到昏过去! 十八岁前的秋庭桉是师门脾气最好的一个,二十八岁的秋庭桉…… 时序政:惹谁不要惹阿兄,再见之时,他好像成了学堂里,父母都非常信任的样子…… 季祈永不乖,他只是后来乖—— 这句话,秋庭桉最有发言权。 晚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却也带来了月色的温柔。 季祈永本想悄悄地溜进房间,却不料刚踏进院中,就发现房屋内似有灯光晃动,人影绰绰。 他心中一喜,莫非是师父还未睡?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昏黄的油灯下,一道修长的人影静静地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卷。 灯光柔和,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透出一股别样的气质,让人心生敬畏。 书页轻轻翻过,发出几不可察的轻微声响。 似乎察觉到了季祈永的到来,抬眸看向他,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眉眼间都染上了柔和之色。 “师父——” 季祈永很是习惯地跨坐进秋庭桉的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 他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样能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安心。 秋庭桉放下书卷,微愣片刻,随后伸手搭在了季祈永的腰间,轻轻地揉着。 “胳膊、大腿疼不疼?” 月光柔和,却不如秋庭桉的声音,温和清亮,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气息—— 秋庭桉是个温柔的人,至少,在季祈永看来,是这样。 “没有师父您疼。” 少年声音低低,软糯糯的,贴在秋庭桉怀中,鼻尖都是好闻的味道,季祈永忍不住的蹭了蹭。 “是——长大了,都敢戏耍师父了。” 无奈叹息声传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季祈永腰间软肉,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玩笑,“还有下次吗?” 季祈永被掐得痒痒,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他的腰肢极其柔软,随着笑声不断扭动,惹得秋庭桉越发怜爱。 “以后都听师父的,再也不敢了~” 少年声音含混不清,似是在撒娇,又似是在保证。 秋庭桉闻言,笑意更加明显,他伸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当他看清季祈永的脸颊渐瘦时,便知晓他定是吃了不少苦楚。 “不指望你能上战场杀敌,只是学些能保护自己的便好。” “你是君,决策战术才是你该学的。” 虽然季祈永知道这是秋庭桉舍不得他受苦所言,但他还是有些别扭。 他是君主没错,可他也是浩都的儿女,若有需要,他愿亲征,随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 不论生死,虽死犹荣! 少年咬了咬嘴唇,低着脑袋,再抬起头时,眼中异常坚定。 “师父,您刚刚说的不好——” 秋庭桉饶有兴趣的挑眉,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季祈永深吸一口气,道:“师父,您说我不需要上阵杀敌,可是——我是君主啊!若是不身先士卒,怎么让这些军士与我同心!!” “师父,我希望自己能够有所成就,而不是坐享其成……” 说完,低下头……良久没有得到秋庭桉的反应,又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盯着秋庭桉胸前的玉佩,生怕秋庭桉觉得他顶嘴。 “师父……我没有顶嘴……我说的是心里话。” “若师父觉得我没规矩,我自去请了规矩,来跟师父认罚——” 说着,就想从秋庭桉腿上下去,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秋庭桉就静静憋着笑,看着他“乖巧认罚”的模样。 “师父别气,永儿这就去拿戒尺——” 说是自觉去取规矩,却是一步三回头…… “是该拿规矩,今日吃了多少冰食。” 秋庭桉悠悠的一句话飘来—— 季祈永猛地回头,“师父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