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庭桉想张嘴回答的时候,季祈永已然又睡过去了。 他静静的托着手,瞧了瞧怀里的季祈永,嘴角微翘,将被子掖了掖,轻声允诺: “好——” 自那晚之后,连着三日,朝内外大臣得知,太子生病,东宫的门槛都要被踏碎了。 各方势力,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求得御医治病良方,送些名贵珍稀的药材补品。 药膳馆里的好东西,也全被这些人搜刮了个干净。 季祈永日日坐在堂室内,眼巴巴望着,秋庭桉能来看他。 结果也只是在第二日清晨,传来太师府消息,说是太子病重,可免了这五日的课业和罚写。 可独独不见秋庭桉现身。 傻乎乎的季祈永,还每天晚上早早睡觉,在梦里等着秋庭桉。 “你瞧瞧你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季川这身后的“伤”好了,倒是活蹦乱跳,天天围在季祈永身边。 “听闻,今晚上是民间的彩灯节,好生热闹。” 季川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盯着季祈永,眸子闪烁着精光。 “我听说,彩灯节,有情人结伴游街,还可趁机互赠礼物。” “若是情投意合,就可以——” 剩下的话,季川没说出口,只是捂着嘴巴咯咯笑,眼睛眯成月牙状。 情投意合…… 季祈永倒是对彩灯节没什么期盼,只是季川说,情投意合……有情人…… 倒是被季祈永听了进去。 左右闲来无事,师父也免了他的课业,季祈永索性也就应了。 民间街头,比皇宫热闹太多,街上四处张灯结彩,行人摩肩接踵,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至极。 两个人换成普通少年的模样,也不过才刚刚舞象、及冠之年,正值懵懂好奇的时候。 尤其是季川,走在街上,看见什么都好奇,左瞧右看,时不时还买些街边的小玩意,两个人走的极慢,倒真是像凡尘的普通兄弟一般。 远处桥上,秋庭桉也换下一身华服,身着。 一袭淡蓝衣袍,临风而立,黑发随风摆动,与平日的威严相比,此刻的清冷公子,别样有味道。 负手而立,目光透过桥下水面上的明月,投射出一抹深邃之意。 “大人,小公子……”离哲恭敬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折扇做的暗器,低声开口。 秋庭桉抬手轻轻示意,离哲便隐身黑暗中。 街上,季祈永停在一处,贩卖花灯的小摊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倒有一个照殿红式样的灯盏,倒是新奇。 “别有名姬数十辈,皆衣白,凡首饰衣领皆绣牡丹,首戴照殿红一枝。” 秋庭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季祈永身边,轻语一句。 季祈永猛然回头,心下一惊,大大的眼睛瞪圆,往回退后几步。 “师父,不,对不起,大人……” “我……” 前几日因为私自出宫,被罚的经历,让季祈永害怕。 秋庭桉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的灯笼,眼神似带着几分满意,转头看向季祈永: “喜欢?” 季祈永怯怯的望向秋庭桉,有些拘谨,不敢抬头,咬了咬嘴唇,低声答了句: “我马上回去,对、对不起……” 一旁的摊主都有些看不下去,以为是寻常人家,太过于苛责自家孩子,忍不住出声劝着: “这位公子,彩灯节每年也就一次,我看小公子盯着这灯许久,您也别大过节的苛责孩子了。” 秋庭桉莞尔一笑,并不生气,反而继续借着话,说给季祈永听: “摊主说得对,也是往日,我对孩子过于严厉,现下孩子倒怕我了。” “我瞧着您这面容,可是温润公子,我这花灯,哄孩子最是管用,您不妨一试。” 摊主趁机推销自己的灯,笑的和蔼。 秋庭桉垂目瞧了瞧季祈永,询问季祈永的意思。 “那就这个吧,我……” 季祈永还是不敢与秋庭桉靠的太近,说话也有些小心翼翼。 拿着照殿红的花灯,季祈永一路跟在秋庭桉身后,心里全是回了宫,该如何跟秋庭桉解释,自己并非贪于玩乐。 “唔——” “对不起、对不起……” 季祈永分神没看清路,撞到秋庭桉后背,急忙赔礼道歉。 忽然,季祈永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永儿有了几日梦中师父,便不和师父好了吗?” “什、什么?” 季祈永猛然抬头,对上秋庭桉的一双温润眼眸,整个人愣在原地,小脑也一片空白。 那些…… 都不是梦?! 那他后来还跟梦里的师父,吐槽师父来着…… 这……这这这…… “师父、师父不会秋后算账吧,永儿、永儿还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