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北蛮会派来这么一个糙汉子来商讨大事，杜恪忍着心中腹诽，坐临蛮人身边。</p>
“壮士，可有携带文书？”</p>
蛮人随意的摆了下手，极为蔑视瘦弱不堪的杜恪，“没有那鸟东西，我家大汗说了，若是想和不是不能和，你们要给足诚意！”</p>
“那吐吉可汗需要什么诚意？”</p>
蛮人道：“那自然是钱，粮，盐，丝帛，好东西都要。”</p>
见议程步入了正轨，杜恪也开门见山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我家殿下也有条件。”</p>
蛮人却是眼神一眯，笑道：“这是问题。先不说你有什么条件，先说你以什么名头给，我家可汗要的是岁币。”</p>
杜恪眉头一挑，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蛮人竟是粗中有细。</p>
岁币由宋一朝发扬光大，是以银两买平安，甚至南宋还屈辱的要认金朝为宗主国，自己为其藩国，这在大昌，是无法接受的事。</p>
杜恪据理力争道：“岁币，只有大昌皇帝遣使派送，殿下还只是亲王，如何答应你们的条件？”</p>
“康王寻我们议和，应当也是为了大昌皇帝的位子。我们可汗也听说了，大昌皇帝身患重病。一旦哪天死了，康王不在京城里，由秦王夺了位，那你我都是闹了一场空。”</p>
“我们也不愿意让秦王即位，秦王很是难对付，所以我们会帮康王。不过，康王若是即位了，那岁币可不能赖账。”</p>
杜恪还是争论道：“只能以兄弟之邦的名义，至于具体数目，还需看你们有多大的投入。”</p>
蛮人不屑的斜乜了杜恪一眼，“汉人狡诈，我们蛮人不会反悔！”</p>
适时，内房传来了两下罄声，是康王应下条件的信号。</p>
杜恪起身，迎着蛮人出门，笑着道：“那一言为定。壮士随我来，取些礼品带回给你家大汗。”</p>
蛮人一拍桌案起身，“好，痛快。”</p>
……</p>
半响，杜恪去而复返，与康王汇报道：“从贾赦带来的财物中挑选了一些送去了北蛮，荣国府的底蕴还是深厚，那几箱子细软价值不菲。”</p>
康王微微颔首，“可打听了荣国公的下落？”</p>
如今他又哄又骗，将贾家绑在自己的船上，若是荣国公还活着，那这谎便圆不了了。</p>
杜恪答道：“还有气，只是在昏迷当中不省人事。吐吉可汗敬重老国公的为人，并没将老国公杀死，正寻医师治疗。”</p>
康王手指轻巧着桌案，眸中闪过一丝阴鸷，“荣国公活着，事情可就不好办了。”</p>
杜恪笑笑道：“活人不好办，活死人自然好办了。殿下，如今万事俱备，您该下定决心了。”</p>
康王在厅堂中踱步，走了几个来回，方道：“先按计划行事。”</p>
看着桌上打翻的茶盏，康王嫌弃的偏开眼，“将这茶盏丢了，换副新的来。”</p>
……</p>
五月初五，端午节。</p>
京杭大运河拓宽了京城南下的航道，东出东华门直达东郊船坞，作为京杭大运河的最终段——通惠河，河上日日往来船只不断，自也为赛龙舟准备了极佳的地理条件。</p>
岳凌原本就想带着久不出门的林黛玉出去散散心，今日正有了好由头。</p>
此世女子奉行三从四德，大户人家的女眷皆是要避人耳目，不见外客。只有在固定的一些节日，才能自由自在的走在大街上，诸如元宵节，端午节，七夕节等等。</p>
小丫头们自然也是期盼已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