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不多久,怀里的人倏地挣扎起来。</p>
“我想出去!”齐漾一边用力推拒着时隽的臂膀,一边急声说着:</p>
“我想出去看看!”</p>
从醒来到现在,齐漾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但是和男人比起来,这点力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p>
时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使齐漾挣脱不开,又不至于弄伤人。</p>
他将头抵在齐漾的肩膀上,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声音放低,哄着。</p>
“漾漾乖,我带你出去好不好,你刚醒,身上没有力气,摔倒了怎么办。”</p>
把齐漾牢牢禁锢住的两条手臂跟钳子似的,怎么弄都弄不开,所以他思考片刻便放弃了挣扎。</p>
好汉不吃眼前亏!</p>
时隽走到柜子旁,拿出一条嫩黄色的小毯子,将人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包裹好,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才作罢。</p>
出了门,坐上电梯,来到医院后方的小公园。</p>
现在是黄昏,公园人不是很多,只有几个穿着蓝白条病服的人,或坐着轮椅,或拄着拄拐被家人搀扶着,漫步在公园。</p>
橘红色的夕辉散落下来,旁边矗立的高楼映射出金灿灿的光芒。</p>
“这是公园,经常会有病人在家人的陪同下到这散步,不过一般午后人比较多一点。”</p>
“旁边的高楼就是医院,也就是我们刚出来的地方……”</p>
齐漾的脑袋搭在时隽的肩膀上,琥珀色的眼眸空洞茫然,耳边时不时响起时隽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p>
倏地,时隽顿住脚步,温热湿润的触感透过肩膀上薄薄的布料传递到皮肤上,仿佛皮肉都被灼烧了一般,刺痛感蔓延至心脏。</p>
他抱着人的手紧了紧,走到临近的长椅坐下,抬手将埋在颈间的脑袋挖出来。</p>
大手捧起哭花了的脸蛋,拇指轻轻擦拭着不断溢出来的泪水。</p>
“乖乖,乖乖不哭了好不好。”</p>
不知道是男人的目光和语气太过温柔心疼,还是这是唯一让他感到熟悉的人。</p>
齐漾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嘴里胡乱说着:“我是不是傻了?”</p>
“我肯定是傻了!”</p>
“呜呜呜呜呜呜呜,怎么办我傻了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p>
起初他只以为自己病了,为了治病,才来到那个奇怪的房子里。</p>
虽然忘记了很多事,但是有时隽这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在,他并不觉得害怕,区区失忆而已。</p>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他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和生活常识都忘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p>
时隽心疼又好笑,手掌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p>
“没傻,乖乖只是忘记了而已,等过几天我们就回家,管家伯伯也在等你回家,会想起来的。”</p>
齐漾哭了多久,时隽就哄了多久。</p>
天色渐渐暗下,楼台上亮起的灯覆盖了月亮的光芒,照亮了一方天地。</p>
哭声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两条胳膊已经从小毯子里伸出来,紧紧地搂着时隽的脖颈。</p>
时隽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宋青怀和助理原裴,两人会意,像来时一样,悄然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