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站立在城门口,一群人也跟了出来,他们畏惧死亡,但是面前这位却是他们生活在大光明城的信仰。 魔宗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缕青丝,陷入了沉思,魔祖去了哪里?还有那个沈恪夙愿中的女人又该去哪里寻找? 只有完成了沈恪的夙愿,他才能做回真正的魔宗,这样他才有可能在天地之间寻得魔祖的下落。 迟疑了一会儿,他看向门上的浮雕,浮雕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不断变化着形态脉络。 魔宗无力地看向众人,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他的追随者: “我要回到屠踪去,你们都散了吧!” 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昼起,浮雕再次打开。 在场的人无一幸免,集体失明,不过他们不敢叫唤,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时辰一到自然也就恢复了。 魔宗再次回到了白虎的神祗废墟之中,要完成沈恪的夙愿,那就必须再重建神祗。 神祗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半点错误,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就得从头再来,这个过程一定是漫长的而且没有期限,或许几天,或者几年,或许几百年,又或者永远。 到那个时候怡儿都不知道已经转世了多少回了,所以他的时间并不多。 最迟也要在沈恪的尸骨完全消融之前重建神祗,否则他的这段记忆就会一直跟随魔宗,时间一久,魔宗就会修出人性,再也不能封于浮雕之上。 当然沈恪的尸骨是不能再次回到神祗的,魔宗散尽之前,他召唤了白虎,把所有人都弄失明就是这个原因,白虎绝不能让他们看见。 白虎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原本一片白色的世界渐渐有了光彩,没错他的血肉回来了。 越往城门处靠近,他的身体也就越完整。 沈恪的无头骨架,就躺在那里。 白虎刨开了城门下的土,就近把沈恪埋在了这里。 做好了所有转身就走,终于化成了血肉之躯,他太想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 走着走着,一瓣白莲轻轻飘落在了他的鼻息之前,轻轻捧在手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白莲发出微弱的光,那光只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幻化成一缕头发,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虎的手掌之中。 原来就在浮雕打开的一瞬间,同样也感受到了魔祖的微弱气息,魔宗这才看清楚了洞房之夜的真相,真正的新郎其实就是白虎。 没入的最后的一刻,魔宗慷慨地扔出了那一缕头发,至于最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白虎捧着这缕头发,他也陷入了沉思,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折枝,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虚脱的原因。 只是一缕头发,他怎么能幻想出一个青涩的两人世界?不过既然是魔宗留给他的东西,他也不敢胡乱对待。 这次魔宗还留给了他两件宝贝,一个是无影斩魂刀,一个是捆龙索。 还有一个赶山鞭倒是没有给他,也不知道被魔宗放到了什么地方? 白虎曾经是一枚石像,所以这个家伙最大的爱好居然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修为。 另一边晨曦已经来到了金锁镇,这里早已经戒备森严,就是为了防止新王问罪的大军。 “报!晨曦公子求见!” 段锦正是悲痛之余,突然听见晨曦来了,他的悲伤之情,很快成了愤怒。 他在为何悲痛?原来就在刚刚,他的第一个孩子不幸夭折。还有他的夫人,张喜的姐姐也因为悲痛过世了。 他愤怒的是,一定是王畿的人诅咒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莫非要趁丧伐罪?” 张喜小声说道。 “哈哈,好啊!好啊!都来吧,这些年我也忍够了,不如就大张旗鼓的干一架吧” 段锦满是悲愤,他的坏情绪不知要往哪里发泄了。 “那这个晨曦,就是我们最好的挡箭牌,以他的名义讨伐新王,两全其美!” 张喜偷笑,他与新王不共戴天。 “快请!” 晨曦缓缓进来,一个大马趴,居然摔倒了。一路的舟车劳顿,让他精疲力竭。 “公子,这是怎么了?” 段锦的声音很大,却没有要过去帮扶的意思。 “哈哈,我终于是到了金锁镇了,哎呦,这一路给我累得呀” 他自己风尘仆仆得爬了起来,这微妙的气氛他也感受到了。 “公子千里迢迢地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段锦不去朝见新王,何必再问人家的来意,不是问罪难道还是过来喝一口茶吗? “哎……统领乃是我的恩师,不才就不能来看看吗?” 晨曦很是谦虚,生死面前,可由不得他的公子性格。 才痛失爱子,晨曦的话深深触动了他柔软的内心,得一人心确实太不容易了。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们的年龄相差完全还没有到父子,但是尊师之礼晨曦一样也没有少过。 段锦轻轻扶着晨曦,这颗刚刚还在流血的心,似乎得到了许多安慰。 “请恕在下无礼” 他赶紧跪下,一切还没有走到对立面。 晨曦赶紧扶起了他,只有自己的姿态越低,才越有逃出这个鬼地方的机会。 他现在还没有反叛大哥的心,虽然他知道这个段锦表面上是很拥护他的。 “统领这是做什么?哪有师跪徒的道理?折煞我也,折煞我也!” 他激动的不已,不是兴奋的激动,而是害怕的激动。 “我家夫人和少主刚刚过世,我家统领这才有了失礼之举,还请公子见谅呀!” 张喜在一旁叩首谢罪。 “啊!还有这等事情?” 晨曦的脑袋飞快旋转“为何不见白绫呀?大王交代我问您不朝之罪,他真是大错特错了呀!明日我就上表大王,为您请命!” 这个时候才是说出目的的时候,也能表明自己和他是站在一起的。 “我不朝在前,丧事在后,这样做,公子不就是欺君吗?” 段锦试探地问。 “哼……他做不得天下之主,若有机会,必将取而代之!” 晨曦满脸怨恨,王的家事,就是天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