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坎匆匆离开,这不是他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很快消息又传到了段锦军中,他望着王畿的方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那王畿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已经无法企及的地步。 陈荣安顿好了宫中的一切,一场早朝太有必要了。 “今日大王有恙,就由老夫主持朝会” 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传来。 一个背影缓缓转了过来,还是那一张让他们既恐惧又熟悉的脸。 “他不是病危吗?怎么现在又好好地出现在朝堂之上?” “好一个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世人都以为他病了,实际上人家怕是故意避开刺杀大王的雷区,好在这里渔翁得利……” “好一个陈荣,好毒的计谋啊” …… 大臣们嘀嘀咕咕,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向陈荣的,明里看。 府衙是他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府衙那一份奏书上面开始的。 刘通也是他的人,就是挟持了大王,而且调动禁军谋反,虽然他能调动的禁军很少,但是他开了头的。 侯成也是陈荣的人,他虽然没有叫出谋反之声,却在妖魔化之后间接导致他大王与王后双双陷入弥留之际。 王畿四杰,都是陈荣一手培植起来的,同时其中的三人,都与这次太庙谋反有关系。 最后最重要的一面,这场大逆不道的最后赢家又是他陈荣,不叫人怀疑都不行了。 “哼哼,陈大人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为什么还要用此毒计?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赔进去?” 一位官员挺身而出,他的口气很硬,满是为国为民的悲愤。 “对!太庙之事您必须向我们,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你一直称病在家,为何宫中有了风吹草动,病就好了,这背后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还有,王宫之中怎么会有你的戍卫军,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一个一个犀利的问题,就像一顶大大的帽子一样,即使你戴上很不合适,但是他们非要戴在你的头上。 “诸位,你们所说的我现在很难回答,不过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的,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我绝不会放过一个想害我的人,也绝不会包庇一个我手下的亲信” 这位老人愤怒了,他确实应该愤怒。 愤怒的是自己的人最后都要害死自己,愤怒的是这些家伙没有一点安定天下的本事,却整天嫉妒在他们上面之人。 “真相大白是什么时候?请给我们一个时间期限。” 一人叫嚷着,他的目的谁都不知道,但是他是熊廷的学生。 “事关重大还请国丈速速查清,以免造成天下恐慌” “东夷叛乱还未平息,现在又是宫中大乱,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人群之中各种声音都有,似乎这一切的错都应该由陈荣来负责一样,高处之寒可见一斑。 “诸位宫中之事三日后再议,目下最要紧的是平息东夷之乱,不知可有推荐的领兵大将?” 陈荣压下了心中委屈。 “这是你一家的事情,我们哪里敢指手画脚?您自己决定就是了!” “我们不过就是朝堂上的木桩摆设,这江山还不是任凭您随意拿捏?” 挑衅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他们都看向一个人,那就是熊廷,要是没有人撑腰,这几个家伙怎么敢不知死活。 他们大造舆论压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迫使陈荣分一些权力给熊廷。 再有就是为熊廷壮大声势,毕竟刘通最后是投靠了熊坎,若是一定要追查下去,也要考虑考虑这朝中的稳定。 陈荣双眼一斜,他再也不想听到这些卑劣的话了: “今日只论平息东夷之事,若有人再敢指桑说槐,就别怪我手中的剑不认得你们了” 陈荣怒了,国家危难之时,这朝中的重臣,居然一个个的还在派系斗争,真是不可理喻。 “前几日太庙大乱之时,我就曾经看见一位年轻的小将,那人气度不凡,眉宇之间都是英雄气,不如让他领兵前去?” 刘常仁阴阳怪气的。 他说的就是陈天武,这话一来是举荐,二来也是威胁,王宫之中,是不允许除了禁卫军之外的军队进入的。 “其他人还有没有别的人选?”陈荣问道。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出来顶风了,熊廷的默不作声,已经是最好的停止信号了。 “何彪大人,您是老将了,怎么今天一言不发?您也推荐推荐东征统领的人选?” 都不出声,陈荣只好问何彪,倒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他俩同龄,只要问问意见而已。 何彪轻轻抬头,他知道人家的意思是让他挂帅。可既然都是同龄人,你陈荣都已经退居二线了,我何彪又怎么能再上战场? “老夫老了,再也经不起路途颠簸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就让年轻人历练历练吧!就是不知道刘大人说的小将是谁家的儿郎?” 他赶紧把重点又扔给了刘常仁。 “哦哈哈,那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国丈的爱侄,陈天武呀!” “哦!不错不错,果然是将门出虎子” 两人看似都在夸赞,其实都是在强调,他率领戍卫军进入太庙怎么还不问罪? 陈荣没有理会,他也不想理会,这些人就是这个样子,分不清轻重缓急。 “柳大人,东边乃是您柳家的封地,不知青衣骑士可否归来?”陈荣试探地问。 柳萧早已经憋地满脸通红,若是他家的青衣骑士在东,又怎么会让东夷如此猖獗? “青衣骑士辜负圣恩,惭愧惭愧呀” 之所以战事在东,而东边的大夫没有半点发言权,正是因为青衣骑士已经消失多年。 陈荣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这才最后一个问他的意见: “可否派出一位识途的向导跟随兵马出征?” “哦这个好说,我愿亲自为大军引路!” 柳萧坚定不移。 “不可不可,你我皆是须发苍白,怎可大动干戈” 陈荣不同意。 “东夷之乱本就是由我家平息,我若不去,恐怕天下人耻笑,我这把老骨头到时候都没脸向东而葬” 他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这样一位老人的要求怎么忍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