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宦官模棱两可的汇报了沈恪说的话。 大王没有表情,没有说什么,一开始他就是要囚禁沈恪,以后也是这样的结果。 这边怡儿很多次多想去看看她的丈夫,但是都被府衙拒绝了,他明白了大王的意思。当然他也意识到了,他的机会来了。 牢中依然每天都在送着野菜粥,但是吃的人,已经再也没有胃口吃了。 “禀报大人,有人求见,那人只说他是赤王妃的人” 府衙眉头一皱,他可是从来没有与王妃有过交集,他疑惑地看着师爷。 师爷脸上立马浮现出退让之色,他很清楚,来的那个人没憋什么好屁,国师与赤王妃就是一伙的。 “去请过来吧” 府衙一脸无奈,他不想与这些权贵打交道,但是又不得不与他们碰面。 那人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他会如此的嚣张,自然是有原因的,他身后可是重重的厚礼。 “小人拜见府衙大人” 师爷心虚的低着头,堂下之人正是张达,他们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可不能让府衙知道。 “你是何人?” “小人乃是大王的护卫,今日特奉赤王妃的懿旨送一些薄礼孝敬府衙大人。” 府衙赶紧下堂,这瘦死的骆驼可是要比马大很多的,他哪里敢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 “哎呀,不敢不敢,赤王妃有事情,尽管吩咐,实在不敢受此大礼啊。” 作揖行礼一气呵成。 “大人请笑纳,不必拘礼,赤王妃还有事相求。” 世界上哪里有不劳而获的好事,礼尚往来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您请说” “赤王妃想让小人见一见牢中的沈恪,还请府衙大人通融通融” 沈恪真的成了一枚定时炸弹,他没有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他一来各路神通广大的牛鬼蛇神可就都来了。 “大人,这是大堂之上,到处都有眼睛,如此直接的收受与本案有关的财物不妥呀!” 师爷轻轻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府衙看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但是又想不出妥当拒绝的话来。这一眼,正是求助之意。 “各位大人,还请到后堂休息。礼就请带回去,既然是赤王妃的懿旨,我家大人一定照办。” 大家都是台面上的人,这些潜规则不用说得太清楚。 几个随从也很识趣地从前门而出,然后又从后门而入。 “大人,您要见沈恪,请在此等候,我这就让人去请。” “那就有劳府衙大人了” “师爷,我还有其他公事,就请你作陪吧!” 说罢府衙就走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师爷与来人的眉来眼去。 待他走远,师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哎呀张大人,你怎么?你怎么又从前门而来?” 张达奚落地冷笑: “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我的府衙大人” 师爷一听,害怕得四处张言望,这种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了,他的前途就毁掉了。 “张大人,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地方” “我哪里是在和你说笑?我送厚礼来时可是一路的招摇而来,不但是府衙上的人知道,恐怕整个王畿的百姓都看见了吧!” 张达眉间露出许多得意。 “这是为什么?” 师爷更加疑惑了。 “哈哈哈,这都是国师的意思,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一来无论这府衙是收下礼物还是不收,陈荣心里一定会长草。他的女儿是王后,但是他的亲信却收了王妃的厚礼……啊哈哈哈” “府衙又不是傻子,他只要如实向陈荣说明,不就没什么了吗?” “哈哈哈,说清楚?怎么说清楚?我们从陈府过得时候,抬着的可是十口大箱子,但是抬进府衙的时候却只有两口,你说这少了的八口,他去说会不会越描越黑?” 这回更加得意了。 “这招可真是阴毒啊!” 师爷不由得感叹一声。 “哎,世人都可以说我阴毒,唯有你师爷不行,你可要搞清楚了。现任府衙与陈荣之间一旦有了嫌隙,这最大的受益者可不是我张达,而是你师爷呀!” 张达一脸奸笑。 师爷也陪了个笑容,心中默默为自己的决定点头,得亏了投靠了国师,又得了实惠,又能跟着鸡犬升天。如果当初有过迟疑,这阴毒的手段可就要朝自己来了。 这时候,侍从将沈恪带了上来,他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凌乱的头发和一身的乱草,说明他已经放弃了,已经完全融入了那里的环境。 “沈大人!是你吗?” 见到沈恪这幅模样,张达惊呼一声。 沈恪微微抬头,他的眼中又开始泛黄了,空洞且无神。 “张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达赶紧过来,为他拿去身上的乱草: “我是奉了国师之命,前来搭救你的呀,几日不见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张达来迟了,来迟了呀!” 那语言之间透露出的都是难过。 “哎,真是一言难尽啊,沦落成这幅样子,只能怪罪天妒英才啊!” “此话怎讲?” “我的命我自己知道,还请转达国师,不必再为沈恪大飞周张了。” 张达假装听不懂地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以国师之尊也不能设法搭救?您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沈恪冷笑道: “我是清清白白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越出法的事情,只不过我背负了朝堂的安危呀。” 张达只知道听国师的,国师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您能不能再说清楚一些,我听得清楚,才好回去向国师禀报得清楚。” “哎……我不想多说了,你只要说不用徒劳就是了,沈恪还不会死,如果真的有一天能挣扎着走出这大牢,我一定亲自拜见国师以谢他搭救之恩” “您这是要放弃自己?” 张达反问。 “哈哈哈,谁会不惜命呢?我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张大人真的有心,请给我一些生肉可好,最近身体虚弱,想吃一些生肉。” 张达点头答应: “既然如此,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还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国师吗?” “不用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沈恪还是那么自信,那自信真叫人想一把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