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虎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上面的条件就是,沈恪想要走出屠踪就必须要见他一面,否则他是走不出去的。 这个屠踪就是这样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如果被人族得到一定会在这里裂土称王的。 实际上虎族也是这么做的,除了天上的神,这方圆几百里再也没有其他对手,就连南烈无生团也不敢踏足半步。 一股柔柔的风再次向神恪吹来,同时吹过来的还有白虎的魂魄。 所有魂魄的的脚都是不能落地的,所以我们对鬼魂的恐惧,首先都是会有阴风。 “你到底是谁?真不知道你转来转去的有什么意义?你就不能开口说话吗?” 疑惑之间白虎的魂魄再次与他失之交臂,沈恪眉头紧皱,脑子飞快地运行着,着急地想要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 “他还会来的,一定会,只要再来,我就一把捉住他” 果然一阵阴风徐徐吹来,那个家伙又出现了,他每一次出现身体都会透明一些,这就说明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在有几次憋气,可能真的就要憋死自己了。 “你不说话是不是,那你也别走了,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说着他将衣服扒拉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倒不是有什么变态的想法,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身体与风接触的面积足够宽大。他正在尝试去捉住一阵清风,确切的说应该是捉住风中的那一缕魂魄。 他最后还是做到了,鬼上身的条件就是,自己身体很虚弱,人气下降的时候,就是鬼上身的时候。 沈恪刚刚才经历了生死洗礼,而且脸上的痛感都还没有消失,这就给白虎的魂魄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会。 当然这样的做法只有天神会做,人族一旦模仿那就只有一个结果,生生把自己憋死。 接触的一瞬间,沈恪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了许多,白皙的脸上瞬间就冒出了黑眼圈。腰也是不听使唤地被重重压了下去。四肢无力得剧烈抖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撑不住倒在地上。 一个凡人之驱同时承受两位天神的魂魄,真是难为他了,还好马面是先前进来的,要不然两位天神魂魄冲突,沈恪必然爆死当场。 “救我,救救我,请带我走,我已经忍受了百年的屈辱和折磨。我以神明的荣誉立誓,只要你把我救出来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听到这样的话,无论是谁都会狠狠地兴奋一把。那可是天神啊,虽然他的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听山神所说他可是一个连魔王都惦记的坐骑。 沈恪无力得看着四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刚刚那股风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就让自己大病一场。 “谁?你是谁?你在哪里?何不献身出来,我们好好欢谈。” “你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身体之中,我是山下的白虎,不得已逼出魂魄与你交流” 沈恪重重地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这重重的魂魄了。 “我该怎么救你,这么高的悬崖我怎么下去?” “你一跃而下即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听我说完。你下去以后我已经变成了石像,无法再于你做交流了。捆住我的五根铁链会变成五条路,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有一个妖或兽把守,只要得到他们的信物,在把信物拿回来,分别放入我身体上的五个空洞之中我就可以恢复……”他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完,声音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一阵微风轻轻抚过,沈恪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快起来,身上的疲惫感,也是瞬间消失不见,脸前的黑眼圈也没有了。 这时他发现旁边有一个小水潭,好奇心的驱使下,让他一点点靠近。 “这真的是我吗?” 水里的倒影之中,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有些微微发白了。虽然脸色白皙但也遮盖不住一条条横生的皱纹。 鬼面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脸上,依稀还有一些痕迹,可能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清楚了。鬼面的反噬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了,沈恪心底不由地担心起来。 “我的寿命都是十年十年的过,哎……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也不知道下一次十年会在什么时候?征伐荷池到今天不过短短半年多些,自己已经从成年到了知天命,一切宛如一场大梦啊” “哈哈哈” 沈恪站立在了山崖之上,那苍白的笑声再加上这样绝望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跳崖自寻短见。 “马面啊马面,既然我就是您的转世,可不可以让我多活几年,也让我看看我的妻子和母亲啊” 一阵风吹过,沈恪背后一凉,他颤巍巍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心底升了起来: “他是白虎,他是天神。他说的没错,只要纵身一跃就可以了,但是我是凡人啊,我哪里有腾云驾雾的本事?这一跳可不是九死一生了吗?” 沈恪越想越害怕,双腿不住的抖了起来,他赶紧朝后退了好大一截: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虽然不会死,但是又要白白丢了十年的阳寿,我只会越来越老,到时候连妻子都不认识我了,我也抱不动她了,不行不行这事情还是要慎重一些” 他又搬来了一块石头,他还想试一试下面到底有多深? “咻……嘭” 这次就只有两个声音,石头坠落,和石头碰撞。一切都像是那个声音所说的的那样,下面的白虎已经变成了石像。 不过这悬崖的高度,还是可以根据石头的坠落的时间判断的,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生死面前谁都是决心难下,生命只有一次怕是天神也不敢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沈恪开始踱步了很久,他的思绪越来越乱,他的眼球越来越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伙就陷入了无尽的赌徒生涯。 杀妻是在赌,征伐荷池也是在赌,封国相还是在赌,这回赌局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