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野兽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都疯了吗?竟敢与手持利刃的人族为敌。 当然它们不是疯了,而是有一个东西深深的吸引着他们,就是那只泛着微光的小老鼠。 它身上有什么魅力吗?可还记得龟甲与奇象重合之时无意间跳进去的东西吗?没错就是这只小老鼠,它这一跳不仅吸收了一部分奇象龟甲的力量,也附带上了三极之气。 如果它一直待在这落河城中,那里人数众多,人气已经紧紧覆盖住了散落的神气与魔气。但是它偏偏要跑出去,而且受到血腥味的吸引跑到了陈章的坟地。 而外面的那些野兽,大多都是嗅觉特别灵敏的食肉动物,它们早在千里之外就嗅到了微弱的气虚。 既然微弱,于是它们就有了邪恶之心,毕竟少努力几百年谁都会很高兴的。 小老鼠逃出城外本来是一件好事,它身上的魔气可以吸引天神的目光,但是阴差阳错又被带了回来,真是天意难为。 天已经微微亮起了,诀别的时刻到了,戍卫军被安排到了远远的地方,沈恪担心他们与荷池人见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荷落长老,此一去凶多吉少,千万记住万万不可有半点恐惧之意,我猜想那妖魔一定有洞悉你气虚的能力,你一但气弱恐怕就会有杀身之祸啊!”江左小心地叮咛着。 “统领不必担心,我征战半生,这样的气场还是有的。这一万部落勇士就拜托你了,这最后的血脉望你一定要替我保存好啊!” “放心吧!你这一去,他们就是我镇北军的人,只要我江左还活着,他们一定会生于天地之间。” 荷落阿知走了,他一步一回首,担心这些留下来的人,会不会有什么不适从的地方,从此以后他们将要学习新的生活习惯,适应纪律严明的镇北军生活,真怕他们放纵惯了难以教化。 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那是戍卫军的营地,他们披麻戴孝,齐齐跪在昨日挖好的土坑旁,昨天没有来得及的仪式今天一定完完整整的补回来。 “及时以到,下葬” 陈天贤痛苦地悲鸣着,他要亲自主持亲族弟兄们最后的仪式,这里当然没有一具遗体,有的只是他们遗留下来的贴身衣物。 “悠悠苍天,谁怜我心!天下动荡至此,我戍卫儿郎共赴国难。悲哉!壮哉!不想功业未成,冲锋的脚步就止于此地!奈何!奈何!” 天空下起了薄薄的雪,那是江左故意而为,以衬托着悲天悯人的气氛,也平复他们不得入土的心境。 “大哥,大哥!你看你快看啊,连上天都感动了!” “雪!这是雪吗?” “王朝会记住你们的,大王会记住你们的!” “呜呜呜呜” 众人的哭声,在这落雪之中,更加凄惨动人,惹的在城中操练的新军都低头拭泪。 是啊!那场战争,带走的并不只有戍卫军的人,他们荷池人死的更多,要说悲伤谁心里的痕迹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被抹平了? 埋葬的衣物被厚厚的土所掩埋住了,雪也戛然而止了。这人为的降雪,被他们看成是天道召召。 远去的车里一只左手掉了下来,被一只路过的野狗叼在嘴里,埋在了落河城的城墙下。 这下好了,一切又都回到了。 做完一切,陈天贤来到城中,他带着人来是要领沈恪给的赏赐的。 一入城,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里多了很多的军士,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前日同他们厮杀的荷池人吗? 再木讷的脑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忍住了,不好发作,大敌当前,他还是能分清楚轻重的。 沈恪和江左早早地等在了这里: “三弟,你的伤势可好些了吗?” 沈恪上前,关心地问道: “前日见你,你的手还是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陈天贤看了看江左,又看了看沈恪,再看了看自己用布匹粗粗包裹起来的手臂: “我手上的伤,并无大碍,时日一到它自然就好了,可是我心头的痛,它怎么愈合?” 江左一听话里有话啊,这是要开始清算,骗他演习实则是决战的事情吧? “我这里向三弟赔罪了,是我没有告诉你,面对的是荷池军队,一切错都在我如果你愤愤不平,就拿我试问吧!” 陈天贤双眼通红,他并不是愤怒而是伤心,既有结拜之名,为什么还要这样苦苦相欺: “您可真是我的好二哥!你知道我死了多少弟兄吗?他们的尸骨,还在被运往荷池的路上。”口水都从嘴角喷涌而出,那种怒气可想而知。 其实他愤怒的并不是那场战争,打战哪里有不死人的。而是城内的荷池人,这么多的降军。竟然一个都没有分给戍卫军,这是什么意思? 沈恪赶紧安慰,他可不想当初陈章和江左水火不相容地那一幕再次出现在这个集体之中,他提出结拜的目的也是想化解这一问题,可是现在怕什么来什么: “三弟!这事也不好全都怪罪于你二哥吧?如果你要问责,连同大哥一起问吧!” 陈天贤血红的眼球里,一下子就掉出了眼泪,哭的是你沈恪的偏心,哭的是那种不被重视的委屈。 “三弟,兵书有云,兵者不可知险,知险者不敢向前啊,希望你能你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陈天贤苦笑,好一句光明磊落的(兵者不可知其险): “哈哈哈,监军大人,既然知兵险,那日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说出来,到底为何啊?是为了让你们两个,在我的葬礼之前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之感吗?” 两人呆呆地看着他,他们已经预想到了陈天贤会有不甘,但是这样小的格局,他真的可以统领戍卫军吗? “三弟!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陈天贤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样的话确实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我冲锋在前时,我心里想的都是,不能给大哥、二哥丢脸所以才不惜性命冲杀,这功劳也有你们的一半。”这小人嘴脸,连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都不敢。 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心头一下子,就缠绕起了千万段解不开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