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所以年。你找我,是要干嘛?”
浑身软绵绵的夕宝躺在罗真怀中,感受着稍微一松懈,就会沉溺到甜美梦乡中的迷醉。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在时隔三个月后,第一次说出了求饶、梦呓之类的丢人台词以外的话。
现在她和姐姐年,一起住在罗真构筑出的拉特兰大圣殿寝宫中,已经过了整整100天了。
但这时间只有罗真记得。
因为某些原因,年和夕在这100天里,意识模糊的时间还要远高过清醒的时间,脑袋基本处于宕机状态。
而且罗真还发泄似的加强着他的【情绪污染】,让她们连精神都时刻在被这个圣子蹂躏。
也得亏是罗真还知道留有分寸,没真的摧毁掉夕最后一丝自我,否则她真的会字面意思上被变成宠物的。
躺在另一边的年,还懒散的把腿和尾巴都搁在罗真身上,语调模糊的说道:
“嗯喵~,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想着好久没见你们了,想叙叙旧而已~而且我家老爷,确实有着征服神明的才能,咱就想看他让咱们一家团聚的样子嘛~?”
夕:“说的轻巧就因为这种任性的想法,就把我把我”
说着说着,夕宝的心态又快崩了,脑袋一个劲往罗真的脖子里钻。
她其实是想逃开的,想否认年这种自以为是的说法的。
但即便脑袋里还留着一丝不甘心的余地,夕的身心却都已经被征服,实在无法否认年所说的【才能】。
如此全身心的折服于一个人类,这对夕来说还是完完全全的第一次。
这让她一想到以后该怎么办,就恐惧的要死,紧拥着这坏男人瑟瑟发抖。
罗真抱住胆小的夕,好笑的说道:
“年你也别总欺负妹妹嘛。理由也不止这点吧?快点说真话吧。”
年:“诶~?讨厌啦,再让人家有点姐姐的威严也可以吧?”
年坏心眼的笑着,用尾巴尖戳起夕的腰。
然后就被她恼羞成怒的拍掉,两只岁兽姐妹就开始用尾巴打架。
在这种姐妹玩闹中,年姑且还是说起正经的:
“夕,我是不甘心呐。”
“你也知道,我喜欢到处旅游,看遍人类创造的各色稀奇啿古怪的玩意。我对你们喜欢的那种大山大河没兴趣。虽然也不坏,但终究不如人造的娱乐给我的乐趣高。”
“然后啊,看的越多,我就越是想到:人类真的是贪心的生物。只是为了消磨自己那本来就短的要命的寿命,竟然还搞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娱乐方式。好像稍微有点发呆的空暇都是罪恶似的,真是一群名副其实燃烧着生命的家伙。”
“嗯,我也能理解。”
夕轻轻点头。
夕也爱观赏人类的一切。
观赏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努力,观赏他们激烈的爱恨情仇。
正因为喜爱这一切,夕才会成为画家,能细致了解到把这一切都画下来的程度。
但正因为喜爱,夕才害怕自己那不确定的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这一切。
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想法,就导致她越来越自闭。
最终干脆关起门来,活在自己既定的世界中,不愿意再去看新的东西了。
身为根源相同的姐妹,年当然能体会夕的心情。
而且她也有这种恐惧,不知道哪天就再也享受不到自己喜爱的一切,甚至还会亲手毁了他们。
所以嘛,年如是说道:
“我不服气,不甘心。凭什么我要一直带着这种定时炸弹,连吃火锅的时候都得想着【啊,这说不定是最后一口了】这种麻烦事?明明人间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我还完全没有玩够!”
“所以啊,在遇到这男人后,我就下定决心了。我绝不要在被这男人抱的时候,都想着【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什么的,导致没法尽兴。我想一直被他抱!千次、万次、万万次!我想抱他抱到世界毁灭那一天!毁灭了也得穿越到别的世界继续抱!”
呜哇,这什么渣女级别的真情告白夕都口嫌体正直的更往罗真怀里挤了挤。
这种不嫌害臊的台词,还真就只有年能说得出口。
正因为她是这么大智若愚、又没心没肺,而且还意外的贪心。
才会和罗真如此合拍,成为岁相中第一个行动起来的人。
年抬头看了罗真一眼,贴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罗真你已经知道了,我们都是从原初的【岁相】中分裂出来的。我们是祂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多重人格?之类的概念。怎么理解都行。”
夕:“但这说法都是抬举我们了。正确来说,我们只是祂做的一个梦。当祂要醒来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消失,然后和浅梦一样被迅速遗忘。”
夕补充着年的话,甜美的声音中还蕴含着深深的恐惧。
像是要缓解自己的恐惧和颤抖似的,夕也学着年的样子,主动贴上来亲了罗真一下。
罗真抱紧这两只心事很重的宠物,一言不发,仅仅是扩大自己的【情绪污染】。
超越话语的情绪交融,让她们都发出了颤抖的叹息声,沉醉在其中。
等到又过了十几个小时后,又有想聊天的兴致了,年才接着聊:
“我们是不可能反抗岁相的,最起码保持现在的状态就不可能。用我家小妹妹的能力来比喻,我们都只是岁相画出的画中人,而且还是祂无意识间的涂鸦呢。超搞笑的。”
夕:“更关键的是,岁相并不想要我们的存在。岁相憎恨着人类,厌恶这片大地上的一切,只想将这里当做祂自身休养生息的住所。”
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话虽然霸道,但也不无道理。岁相曾经被人类背叛过一次,所以祂肯定不会再接受人类的求和,双方只有你死我活这一种结果。”
这也是所谓的业果,年轻巧的说道。
人类为自身的生存,不断拓展生存圈,并与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巨兽产生冲突,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无可辩解。
但岁相分类出的12个碎片,到头来都喜欢上了人类的文化,这应该算是意外事件了。
可问题就在于,不管这些碎片有多喜欢人类,他们终究不可能反抗本体。
当岁相要醒来的那一刻,他们都只会像黄粱一梦般消失,彻底不复存在。
夕正是害怕着这点,感觉到岁相苏醒的那天日益临近了,才惶恐到连睡觉都不敢睡。
她颤抖的叹息着,着迷的沉醉于罗真的精神污染之中,渴求着他的安慰:
“罗真,你会鄙夷我吗?我见证过众多悍然赴死的勇士,也理解为了更美好的事物,甘愿牺牲自己性命的感情但我还是很怕。就算我活了很久了,但我还是不想死,不想失去如今的自我。”
“我害怕到无法入眠,连眨眼瞬间的黑暗都感到恐惧所以我把自己关在画里,让我记忆中的一切包围着我,等待着腐朽的那天我没法和任何人倾诉这种恐惧,还会因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恼羞成怒只有你,你这包容我一切的庞大精神才能让我无所顾忌的袒露一切”
罗真:“嗯。你可以尽管用我放松,在我身上发泄所有情绪。只是等出去以后,你多半会更羞耻就是了。”
罗真宠溺的揉着夕,就很心疼这胆小又无助的女孩。
现在的夕是因为长久处于罗真的情绪污染中,身心的所有防备都彻底消弭,名副其实入迷了。
但等到出去以后,她的自尊心就又会回来,到时候的黑历史羞耻感可不得了。
但这样也很有趣,罗真还挺期待到时候的样子的。
没心没肺的年也同样如此,比平时要更死粘着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