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十刚发现谢楠月混入救援萧将军的队伍中,立刻就赶回通报。 可惜,徐卓光那个没开窍的木头,竟然一直到天快要亮时,才发觉身边跟着的暗卫不太对劲。 定睛一看,竟然是做了暗卫打扮的谢楠月。 “长公主?!” 他大惊,眼神忍不住打量起谢楠月质朴的玄衣打扮,半点妆容都没有修饰,唇色也不过淡淡的粉,未点绛色。 当然,美还是美的。 但与平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不同,此刻的谢楠月被晨曦笼罩,更为恬静大方。 “看什么看?不认得了?好你个徐温言,近来纵着你了,竟然如此翻脸就不认人了?” “长公主为了我,一起出城吗?” 徐卓光喃喃。 谢楠月面色一红,撇嘴移开视线:“谁说是为了你?!萧老将军为国效忠,我也不过想尽些绵薄之力……” “长公主是为了我。” 徐卓光不听谢楠月的解释,语气变得笃定,说着说着,便自顾自笑了。 谢楠月原本还以为这个木头,会生气自己不声不响地跟来,一旦发现就会命人护送自己回去。 万万没想到,是如此呆萌的状态,一时也拿捏不好,究竟是她想错了,还是徐卓光被吓懵了,没回过劲来。 直到过了山头,听到前方探路的暗卫汇报发现伏击地点,徐卓光身体肉眼可见地紧张,谢楠月才后知后觉,这家伙是怕的。 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中御医,虽说不是娇生惯养长大,但也绝对没有吃过什么亏。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要不是为了追她,从京城一路跟出来,也不会跑去玉鹭镇,更不会有机会照顾受伤的将士。 但他却丝毫没有迟疑,几乎当机立断,要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帮着什么,做些什么。 真是……令人钦佩。 谢麟安身边的人,也太好了。 自己的眼光,也当真是不错。 “喏!”谢楠月递出自己的缰绳,交给徐卓光,“本公主累了,马儿你来牵!” 前一晚,几乎都是策马奔腾赶路,的确会累。 现在到了萧将军伏击受伤之地,马儿的速度都下来了,得一寸寸找过去,不能有疏漏。 谢楠月如此放心他,徐卓光会心一笑。 扯着缰绳,这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自称了本公主。 太久了。 太久没有听到她那么说了。 一时间,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明明她…… 算了,无妨。 无论如何,她在自己这里,始终都是尊贵无比的长公主。 “那里!看着像是一座庙!” 谢楠月直起身体,手指向远处树林方向,层层的树杈中间,有一处明黄的佛寺飞檐露出。 “快!去看看!” 徐卓光收回思绪,与谢楠月一个对视,下了命令。 一行人往林中走去。 …… 玉鹭镇。 宸王府带出的暗卫,大多数都跟着徐卓光出去营救萧老将军。 谢麟安将青九和小暗卫都撤了回来,时刻跟着云苒。 谢锦辰潜逃,萧青山被伏击…… 这两件事情,隐约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要不然,也太过于巧合了。 还有就是,欢喜香,玉鹭镇的桃花癫,崩塌的玉石矿,绝迹的鹭鸟,和十年前的大军溃败,有没有联系? 更有甚者,十年前西南桃花癫盛行之际,永宁王曾经来过江南一带,会不会与他有关? 如今,永宁王已死。 鸠占鹊巢,谋朝篡位,功亏一篑。 又有何人能够说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云慕风借着雁归的身份,在城中来去自由,却不愿暴露给任何人,又是为的什么? 谢麟安不敢冒险,也不敢再拖延。 他直接找到萧淮川,开诚布公: “你应该早就知道雁归老郎中的身份,是不是?” 萧淮川平静地看着他,冷声道:“回殿下的话,雁老郎中是城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有其他什么身份吗?” 谢麟安不满。 “萧淮川,过犹不及。你若是敬重云慕风,想替他遮挡一二,本王尚可以看在萧老将军惦念王妃的情谊,对你网开一面。但要是有其他企图,可不要怪本王,杀一儆百了!” 云慕风! 直呼其名! 谢麟安已经知道了! 萧淮川顿时面色煞白,顿了片刻,迟疑道:“……我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不可乱猜。” “问过他了?”谢麟安看向萧淮川,只得到一个沉默的点头。 半晌,他轻嗤一声:“萧淮川,本王怎么觉得,你离了京城,反而变得怂了呢?怎么,心里有鬼了?憋着劲,要做什么?” “……没有。” “你最好没有。否则,这西南大营也别继续待了。” 说完,谢麟安拂袖而去。 留下的萧淮川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牢,眸色深了不少。 他能做什么? 还敢做什么? 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不是吗? …… 云苒被谢麟安吵醒,见他出了营帐,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找雁归。 连日来,焦灼混沌的情绪,实在难以排解。 几乎是下意识,她本能地想与爹爹多相处。 听他宽慰几句,或许会好一些。 思忖着,云苒在营帐中四处找雁归的身影,但遍寻不到。 青峪跟着徐卓光出城去,伙房里的人大多面生。 有人见她着急,便提醒:“先生说缺了一味药,出去备了。不知是去了城里,还是到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