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到底怎么回事呢? 谢麟安一想到今早在京城里传播的谣言,嘴角就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该说不说,的确是兵行险招。 但倒也管用。 “阿兄!到底怎么回事啊?” 云苒急了。 谢麟安耸肩轻笑:“阿兄也只是道听途说,怎能在皇城之内信口雌黄?” 云苒咬唇,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随后,扯着谢楠月的袖子,小声道:“至少没有下成聘嘛。” 谢楠月眼眸微动,心情一丝雀跃,但在谢麟安面前,总要端着长公主的架子,不能过度表露心迹。 她只是牵住云苒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像是要通过掌心的用力,将自己的喜悦传递过去。 “长公主若是好奇,可当面问问徐御医。母妃平日里深居简出,长公主能来小聚,她定然也是欢迎的。”谢麟安对着谢楠月点头示意。 “那我明日去陪淑贵妃喝茶。”谢楠月抿嘴浅笑,看向谢麟安的眼神深沉了一些,“今晚母后设宴,原本要请你一并去热闹热闹。既然身体不适,我自会替你向母后陈情。” 最后一句,说的云里雾里。 云苒没有听懂。 只见谢麟安闻言,眼眉舒展,唇边笑意渐深。 “麟安谢过皇姐。” “……”谢楠月眯起眼睛,倒也大方地应下了。 云苒跟着谢麟安走回毓秀宫。 她百思不得其解。 “阿兄,怎么觉得你和楠月阿姊之间有秘密呢?” 谢麟安装傻:“什么秘密?” 看那眉毛一边挑起,都要戳进发丝间。 云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阿兄说过不会骗苒儿的!现在明明就有事情瞒着。” “若是瞒着,苒儿定然不知情。既然不知情,又怎么知道有事情瞒着呢?苒儿该不会想对阿兄使坏,故意先讹上一笔吧。” 谢麟安逗趣地刮了一下云苒的鼻尖。 云苒哑然。 她负气地越走越慢,恨不得离谢麟安远远的。 谢麟安哪里能由着她,一把就将人扯到自己身边,感慨道:“幸亏苒儿先进宫陪母妃。要不然,阿兄被关在宫里,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了。” “阿兄……” 云苒后知后觉,这才明白谢麟安所谓在毓秀宫养病,其实是惹怒皇上的惩罚。 她又有些心软,不想再对谢麟安使小性子了。 “麟儿,过来。” 冷紫嫣站在毓秀宫的庭院里,见到谢麟安,立刻招手。 善渊跟在后头,手里还捧着皇上赏赐的灵芝人参,却被碧玉嬷嬷拦下。 “娘娘抱恙,公公为圣上近身伺候,还是别跟进来了。万一染上了病症,可就掰扯不清了。”碧玉嬷嬷说的有板有眼。 善渊老脸一垮,啧舌道:“你对我可真是伶牙俐齿,没瞧见我带了圣上的赏赐吗?” 碧玉负手:“娘娘说了,虚不受补,望圣上不要糟践了好东西,白白浪费了。” 一整个油盐不进。 善渊接连吃了闭门羹,阖上眼皮,翻了个白眼。 顿了顿,他无奈道:“帝妃有了矛盾,咱们当奴才的,得费心调和。你怎么还总把圣上往外推呢?!这一会入了夜,御辇还是得抬进毓秀宫的。” 听声,碧玉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只认贵妃娘娘一个主人。 就算晚上和好如初,现在贵妃娘娘想要使点性子,她碧玉就心甘情愿地陪着。 她和明珠一样,命都是贵妃娘娘救回来的! 贵妃喜,她们喜。 贵妃怨,她们也怨。 眼见着,已经耽搁太久,善渊怕回去不好交差,额头上冒出颗颗黄豆般大的汗珠来。 他一转眸,见到站在旁边的云苒,顿时眼睛一亮。 “云姑娘,大善人!这些补品,您给贵妃娘娘送进去吧。只要进了毓秀宫的大门……” 善渊并未说完,直接把灵芝人参塞进云苒的怀里,拔腿就跑。 跑得飞快。 等碧玉追出去,人早就没影了。 她气急,骂道:“就是仗着贵妃娘娘好说话,连他都欺负过来了。” 云苒捧着补药,也是哭笑不得。 “碧玉姑姑,都是圣上的一番好意。还是收起来吧。真要为了这点东西,得罪圣上,伤心的还是紫嫣姨母。” 碧玉泄气,也点点头。 云苒赶紧将补药给了青九,让她跟着送去膳房。 此刻在内殿里。 冷紫嫣将谢麟安一路领到最里面的小屋。明明是自己的宫殿,说话却压着嗓子,非得凑近了才能听见! “麟儿,你父皇都知道了!他早就猜到了你二十多年都在装病!” 谢麟安眸色一沉:“……还有呢?” “还有……”冷紫嫣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面露难色,踌躇很久才将皇上有心废掉太子,改立谢麟安的事情,说了出来。 过去二十年,太子谢锦辰也算是文韬武略,出类拔萃,有储君风范。 并未有出格之处。 究竟是为何? 冷紫嫣想了一天一 夜,始终没有明白。 “原来如此。” 谢麟安听完,却立刻恍然大悟,勾唇笑道:“父皇还真是替儿臣着想呢!” “此话从何而来?” 冷紫嫣在儿子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狠戾,有些难以置信。 谢麟安轻哂:“儿臣与朝中大臣并无往来。父皇有心要儿臣与太子夺权,便私下铺路。先是二十名贵女画册,皆为名臣之女;又在武举中令容暄落榜,只得了一桩婚事;更迂回的是,给徐卓光和兵部温尚书之女赐婚,试图将他划拨到儿臣麾下……” 冷紫嫣越听脸色越白,她初时并未察觉,竟然从贵女画册起就已经埋了伏笔吗? “那徐御医与温姑娘?”冷紫嫣心有余悸。 谢麟安一摆手,刚想回答,屋外就传来一声鬼哭狼嚎。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究竟是谁,在外头传这种胡话?!我徐卓光堂堂七尺男儿,一世英名,全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