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这壶酒聊表谢意,多谢救命之恩。” 银面具少年岁数虽小,但声音压得低沉,表现有礼有节。 他将酒壶递给青柏手中,又对着云苒略一拱手。 云苒见他的小拇指翘着,着实有趣,倒是联想起西南的萧淮川。 那家伙小时候手指受过伤,小拇指也是如此,弯折不了。 “等等!” 云苒喊住他,眉眼一弯,朝落雪处抬了抬下巴。 “举手之劳就算上救命之恩,我怕是承不了那样的恩情。况且,这壶酒是你们比赛奖赏,我哪能直接占为己有。” “姑娘的意思是……” 银面具少年弯了弯唇角,显然已经知道云苒的用意。 “拿两根竹箭来!” 青柏有些顾忌,没有动作。 而店家老板已经殷勤地递上两根投壶用的箭。 云苒接过,稍作掂量,随即眯起眼睛,看似想要瞄准的架势,但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箭就已经投出去了。 “嗖,嗖——” 两枚竹箭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两个投壶中,一个在西南角的高台,一个在东北角的腊梅树下! “好好好!” “妙妙妙!” 周围人再次响起掌声! 云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店家老板,要么你找伙计把檐上的积雪清理一番,要么别让客人在檐廊下逗留。人多吵闹,容易将雪震下来。” “是,是。我去安排!” 店家老板略一躬身,转头去找伙计清场了。 银面具少年也跟着作揖:“受教了。” “你不是本地人吧?”云苒见他说话真诚,有些好奇。 “我们都是来京城参加武举的武举人。天南地北都有,我从西南来,生平没有见过雪。” “西南?!”云苒眼前一亮,兴奋道,“我也是从……” “云姑娘,殿下在催了。” 正当云苒想要和人攀谈时,青柏适时地打断两人,抬头看看了二楼的位置。 包间的菱花窗格被推开,探出个风光霁月的年轻宸王,神态清冷地瞥向庭院中。 显然,刚才的落雪声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云苒用余光瞥见了,但并没有抬眸,而是从旁边的石桌上,捡起个白玉瓷酒盏。 哗哗—— 馥郁桂花香的酒,从壶中泄出。 “一人一半,讨个彩头。祝你考中武状元。” 云苒莞尔一笑,仰头干杯。 少年郎见状,忙不迭地也仰头干杯。 “多谢吉言,等我高……” 话没说完,眼前的云苒就被青柏给带上楼了。 他微微蹙眉,抿紧唇,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开着的菱花窗格已经嘭的一声被合上了! 来日方长…… 苒儿,待我中了状元,一定带你回西南。 那里没有皑皑白雪,但仍有郁郁葱葱的山川和澄清的湖水…… 是我,萧淮川啊! 二楼雅间。 谢麟安浑身笼罩低气压,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云苒。 “还敢和陌生人搭话,还敢喝陌生人的酒?忘了前几日怎么被人掳走的吗?云苒,你是嫌命长了……” 他一连串说出一堆,周围人噤若寒蝉。 而云苒晕晕乎乎,鼻尖发酸。 “那你倒是让我走啊!你都选了王婉之当王妃,还管着我做什么!你,你甚至连个通房丫鬟的名头都舍不得给我。还不让我回西南……知道你的宸王妃怎么诋毁云家的吗?我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原谅……” 嘭! 云苒一头栽倒,落进了谢麟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