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曲解!” 王婉之倒在地上,压断纸鸢,泫然欲泣。 云苒本就骄纵,自然一眼看穿王婉之的把戏。 不就是,想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好让旁人怜爱。 呵,装也不装的像样些。 比人高的纸鸢,都能信手拈来,倒在地上却爬不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 “我何时曲解?清早你趁宸王殿下进宫,到我面前耀武扬威,诋毁云家满门忠烈,辱我父母的一世清明。这会又来对宸王妄加评判,其心不可诛吗?” “我……” 王婉之揪着压弯的纸鸢,断裂的竹篾条,差点戳进掌心。 云苒一想到早上着了她的道,急着出城又误入歹人圈套,就恨得牙痒痒的! 什么阿猫阿狗! 打一巴掌不够,还把脸凑上来! “吵闹什么?”谢麟安从书房出来了。 “……” 云苒瞥他一眼,见人的目光落向地上的纸鸢,讪讪闭嘴。 王婉之定然抢答,她就不凑热闹了。 果不其然。 “宸王殿下,婉之来送纸鸢,却被云姑娘指责污蔑,故意曲解……”王婉之拧眉拭泪,扭捏地爬起身,指了指地上的纸鸢,一脸悲伤,“明明是凤凰,云姑娘非得说是野鸡。” “是吗?”谢麟安淡然开口。 “恕我眼拙,不认识凤凰,只看出和猎场的野鸡有几分相似。” 云苒审时度势,不吃眼前亏,随口应道。 王婉之一愣,没想到云苒这么快就屈服。 她唇角微翘,心想傲气有什么用,在宸王殿下面前一无是处。 “殿下,这个纸鸢折了筋骨,改明我再做一个新的来。”她期盼地看着谢麟安,“贵妃娘娘也夸我手工好呢。” 谢麟安眉眼低垂,喜怒难辨:“我不喜野鸡,不用送来了。” “……” 王婉之脸上的笑容一僵,没忍住啊了一声,脑袋往前一耸。 云苒憋着笑,捂住嘴巴。 谢麟安终于看向王婉之,但很快蹙眉,用帕子掩口轻咳:“王姑娘可是染了风疹?脸上红了一大块,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王婉之被当众驳面子,脸蛋一阵红一阵白。 上午她对云将军一家泼了脏水,遭到云苒一个响亮的巴掌。 原先已经用脂粉盖住,这会竟然又浮现出鲜明的五根指印。 隐隐发烫,王婉之捧住脸庞。 谢麟安体弱,周围人护得紧,一听王婉之可能染了风疹,出来两位侍卫,下逐客令了。 “殿下,婉之脸上不是风疹,而是……” 王婉之话说一半,生生截断,差点咬住舌头。 “是什么?” 谢麟安凝眸望去,声音清冽,却令人不寒而栗。 王婉之想起父亲的告诫,不敢再声张云苒身世,懊恼地摇了摇头。 “青柏,送王姑娘回府。” “是。” 青柏领命,捡起地上的野鸡纸鸢,指引着王婉之出府。 云苒见状,噗嗤一声笑了。 她心头甜滋滋,心想或许是自己误会,那画像并非谢麟安选中的。 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麟……” 她想好声好气,说些软话,谢麟安却斥责起来。 “她的脸,是你打的吗?” 云苒嘟囔,吐了吐舌头:“是。” “你打她做什么?礼部尚书家的贵女,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母妃也中意她……” 目光凌厉,语气凉薄。 听得云苒一下子就恼了。 “她是尚书贵女,我还是将门之后呢!就准她胡言乱语,辱我云家名声,不能打回去吗?” “她说云家什么?” 云苒不搭理,脑子里嗡嗡全是谢麟安的那句“母妃也中意”。 中意什么?怕不是中意她当宸王妃? “苒儿,说话。”谢麟安沉声。 云苒鼻头一酸,气恼:“管她说什么!我云家清者自清,西南大营上万名将士可作证,不是她红口白牙可颠覆的!” 谢麟安面色不佳,拧住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可惜,云苒没看见。 她借口掌心疼,要回去抹药,一溜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