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光的映照,夜色里的大院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只有一两个未睡的人窗户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稀疏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陈最抬眸看了看被乌云遮挡的弯月,拿出黑色面罩遮挡住面容,只露出一双淡漠眼睛。 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是深颜色的。 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几个闪步间,来到顾家院墙外。 大院的宅院格局,陈最大概已经摸清。 大门进去是一个招待客人用的前厅,穿过角门再往里走,就是各个院子,跟农村的小院差不多的格局。 因为之前扩建了南初的院子。 顾家的宅院比同类型的大了不少。 陈最站在高高的树杈上,记下院落布局。 大概确认了顾老爷子住的院子后,他轻轻跃下,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顾家人,除了顾裴司有些能耐,其他人,怕是根本察觉不出来家里进了人。 可顾裴司此刻因为重伤还晕着呢。 途经一个书房,拨开门走进去随意的翻了翻,没什么东西。 陈最来到一个卧室门前,没有马上进去。 而是凑在窗前听了几分钟,确认里面的人正在睡觉,这才拨开门悄声进入。 往床边走去。 床上躺着安睡的老人“刷”的睁开眼。 陈最动作迅速的上前,特制的迷香吹在他脸上。 顾青山双眼瞪大,只感觉四肢麻木,一点都动弹不得。 黑暗中他看不清来人面容,只能怒目而视:“你是谁?” 陈最轻笑着凑上前,“老爷子警觉性是真高啊” 在他凑近的同时,顾青山看清他的面容,目光顿时凝住。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他脸颊微微抽动,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平静。 看着他的眼神,陈最笑着问:“是不是想问,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顾青山面色如常。 “杀你!” 他淡淡说道。 顾青山眼底闪过嘲讽,就算他现在处在劣势,他也笃定了眼前的小子不敢怎么着他。 陈最悠闲的看向他,“我知道你有的是法子对付我,顾家在京盘桓多年积累的人脉不是我能比的可若是你死了呢?顾家其他人,撑得起来吗?” 顾青山脸上染上怒容,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你敢” “我来都来了”他笑的一脸嚣张,伸手拍了拍老头的脸颊,“你觉得我能空手而归吗?” 陈最慢条斯理的打开一个药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好东西,服用之后,你会好好睡一觉,哦,或许还会做个美梦”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满是凉意,“但你没有再次睁眼的机会了” 顾青山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用表情表达自己的不可置信和怒火。 看着他不断抽搐的脸颊,陈最闷声低笑:“我猜你现在肯定在想,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敢直接闯进来杀你是吗,” “我就应该在家等着你出招,我接下,然后你再出招,这样你来我往,争斗一番是吗?” 他轻嗤:“虽然我不怕你的手段,可老头,那些小把戏真的太恶心人了而且你放心,我出手,那肯定一点把柄都不给人留,明天不管如何查,你都是自己睡死过去的,” 顾青山眼睛一直胡乱的眨着,想要弄出点动静,但浑身软绵绵的,就跟煮熟的面条一样。 陈最轻扬了下眉,“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 “可我不想听” “毕竟是比我多活了半辈子的人啊,谁知道你有没有后手,都到这一步了,若是真的给了你机会我今天怕是就达不到目的了” 他墨黑沉静的眸子直直望向顾青山,轻叹:“我小时候的那场刺杀,是谁主导的还有,又是谁去陈家找的我,这些事,我也不问了,因为我发现,不管从那条线开始查,最后指向都是你啊为什么非得再弄个顾今安出来是不是慕容家有什么东西留在你这儿,你想昧下不想还了?” 盯着他那双来回转动的眸子,陈最轻笑:“又或者是港都那边谁与你勾结在一起了?” 顾青山眼底已经有了颓然之色。 “这一切的一切,我也不着急要答案,去趟港都就都知道了,现在吗啧啧,不管你是不是主谋,总归不无辜吧,” “综合这几天的探查,老爷子还真是顾家的主心骨,一切都靠你挑大梁,只要你没了顾家这一盘散沙,很快就会被风吹散了,” 见他眼里终于有了不甘心的恐惧,陈最轻笑:“你说说你为了推顾家往上走,还真的是什么都惦记啊,慕容家的人脉和钱财,就算是眼馋,你也该忍忍才是,我们两家本就有婚约,结亲后,顾家有难,我们能不帮忙吗?” “你这是想要全部啊,啧啧,贪欲永无止境啊” 顾青山眼底的不甘心都要溢出来了,他就是不想让慕容家回来。 陈最打开药瓶的盖子,“别瞪了,我知道你手里还有很多招没使出来对吧?呵呵呵,可本少爷不想跟你玩了” 破解阴谋诡计最快的法子,就是不给他出牌的机会。 他倒出一粒药丸捏着顾青山的嘴塞了进去。 看着他眼神涣散瞳孔睁大,陈最啧啧:“老头,记住一句话,贪心不足,有时候是会死人的” 顾青山拽住陈最的衣角,拼了命的挤出两个字,“慕容” 话落,他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陈最扯出自己的衣角,给他整理了一下床铺,收拾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和迷药剩余。 看着恍若睡着的死尸,他说了句,“我知道” 他知道,顾青山刚才唤的,是慕容恪。 他可没时间听他讲什么老一辈的恩怨情仇。 陈最行事一向雷厉,不给对手一丝反击的机会。 老话说:反派死于话多。 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陈最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封信,拆开一一查看。 他嘴角淡淡勾起,“嗤人脉还挺广” 信上的内容都是顾老爷子跟几个军政部门联络的信件。 人名一一记下来。 来到床前,一番摸索,最后在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印。 拿起查看,下面刻了两个字:“今安” 陈最眼底闪过兴味,模仿的真像啊。 只是玉质和雕刻手法都不一样。 将木盒放回原位,陈最从内把门紧闭,跳窗离开。 足迹清扫干净。 准备离开时,他的脚步微顿,忽然想起南初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说要谈谈的事。 本来没打算管她的,陈最已经决定了的事,不可能做出改变。 可莫名的,他想起她的那句回答:“感觉” 陈最有些隐晦的看着她的小院。 抬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