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要他们做的事,陈最转身离开,“给你们半天时间考虑,晚上给我答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安的眉头紧皱,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平望着她,开口道:“你为什么为难,这不是我们强项吗?” 王安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可如果我们不做,他真的报公安怎么办?这次为了快点拿到钱,我们可是在县城做的事虽然难查,可不见得就查不到王家村啊” 王安开口道:“他应该不会报公安吧” 话虽如此说,可她眼底也满是忐忑不安。 这种心情,就如一柄剑悬在头顶,根本不知道它会不会落下,何时落下。 回村的途中,她也一直惶惶不安,后悔着为什么不听姐姐的话,要往他身边凑。 晚饭后,暮色起,齐冲洗漱完回到房间,看着陈最说:“我给你的那些票够吗?” 陈最拨了拨油灯的灯芯,“嗯,黑市找人换的,没用票,” “哦,那钱还够吗?” “够” 齐冲双手枕在脑后,轻啧道:“菜够了,如果能再弄点肉屯着就好了,” “村里年前应该会杀年猪吧,” “咱们这点工分根本分不了多少肉,” 陈最看向他,“实在不行花钱买呗我们两个也吃不了多少” 齐冲讪讪,“我这不是想着多弄点嘛,” “一下雪,山上有些动物应该也出来了吧,” “啧,你忘了吗,狼嚎的我们知青点的人都没睡着” 陈最望向齐冲,“我说的是野猪野鸡” “呵呵,关键狼也出来了啊,这山上谁敢去” “牛棚的那个我看是个军人,应该能想办法弄肉吃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齐冲偏头看向他,笑了笑,“那抽空约着一起上山打猎?” 陈最歪头接着看书,“再说,” 就在这时,他耳朵动了动。 “出去一趟” 放下书起身,穿上外套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知青点门口,王安怀里抱着小钢蛋,假装散步的来到这里,正犹豫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嗓音:“想好了?” 回头,看到陈最从里面走出来,她笑着开口:“陈知青” 接着告饶道:“陈知青,我和王平是真的不想再做这些事了你能不能就这么饶了我们啊” 陈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啊” 他伸手捏了捏小钢蛋的脸蛋,“那再见了” 身后王安再次忐忑开口:“你答应了吗?” 陈最轻笑着转过头,“就算我点了头你心安了吗?” 王安苦笑着垂头,“不安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非要往你身边凑,” “嗯,以后多听姐姐的话,她说的对,我这样的人,确实不是他人能掌控的” 她抬眼看向他,“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件事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才是,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做” 陈最微微一笑,“是不难,可是现在忐忑的是你们” 现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啊。 “我说不会找你们麻烦,你心里依旧惴惴不安,毕竟自己不为人知的事被我发现,你们心肯定一直提着现在渴望和我达成交易以求心安的是你们兄妹才对” 王安的眼神微微一怔,他说的没错,她如今的确难以心安。 罢了,再干一票又有何妨。 “好你让我做的事,我答应了”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最,笑得一脸甜腻,“那你说的一百块钱” “若是能让我满意,别说一百两百也给得起” 他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地址和那家人的具体信息。” 王安伸手接过,突然歪了歪头,“陈知青,你就不怕我们失手,到时候把你供出来?” 她晃了晃手中的信,“到时候这个可就是证据哦。” 陈最低头浅笑,“你可以试试看” 他从口袋里捏出两粒糖果,塞进一直点头打瞌睡的小钢蛋手里,再顺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王安低头瞧了瞧小钢蛋手心的糖果,不知为何,竟然笑出了声。 “钢蛋糖果没收了” “哦” “刚才小姨跟那个哥哥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钢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啊” 王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要听小姨的话我是跟那个哥哥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学哦,你长大了要好好读书习字到时候找个很厉害的男人当老公” “公” “嗯像刚才那个哥哥一样” 睿智机敏,心思缜密,做事更是毫不留情,雷厉风行。 这样的人,想必才能护得住自己在乎的人吧。 王安轻叹一声,这样的人,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型男人啊。 之前的姐夫,看上去高高大大,然而威风只敢在自家人面前耍弄,在外人面前却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只晓得在自己柔弱的姐姐身上展现他那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一旦有外人前来,他立马就变成了夹着尾巴的狗腿子。 真是令人恶心。 姐姐这次找的男人,表面上看着倒是个正人君子,可还是会盯着姐姐挪不开眼。 这样的男人,难道又会是另一个狗腿子吗? 哎,这个世道,为何对女人如此苛刻! 为何这般容不下寡妇,仿佛姐姐不再嫁一次,就有愧于列祖列宗一般。 深夜,万籁俱寂。 远处的山峦在月色下影影绰绰,宛如沉睡的巨兽。 一轮冷月高悬在天幕中,洒下清冷的光辉,给大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银沙。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陈最处理完农场的事,闭眼等入眠。 听着旁边人满腹心事的翻身,他轻声开口:“陈家的事,你查到了多少?” 齐冲翻身的动作停住,“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想问问,” “咳我查你们,主要是排查知青点有没有特务,或者其他不明身份的人,” 陈最轻“嗯”:“我知道所以我的事,你查到了多少” 齐冲嘀咕着:“我主要是查你的身份信息,没有异常,其他的我就没深查了,” “看你从小在家里的待遇,这里面肯定是有些内情的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 陈最轻笑,“也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喜欢自己的孩子吧,” 他神色古怪的看向陈最,“你这样想?” “嗯,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 “所以你是看开了这些事,所以现在才变得这么豁达?”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 看他竟然还笑的出来,齐冲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诡。 他小时候只是受了一段时间冷待,就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埋怨过自己的父母。 陈最可是十几年如一日。 经历了十几年这样的生活,竟然还能自己调整过来。 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