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大爷大妈指着鼻子责备了一天的唐舒柔气不过,她必须找那个老头要个说法!推开那些三姑六婶,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唐舒柔完全搞不懂,这个老头不是最疼爱她了吗?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不是全都供着她吗?为什么这会子要把她安排给一个瘦弱老土穷困潦倒的臭小子?
回廊上一阵焦急的脚步,吓跑了树上的小鸟。唐舒柔快步冲进了唐明爱的书房。气呼呼地质问道:
“怎么了你个死老头?!非要把我嫁给那么一个穷小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让你不满意了?”
座上的唐明爱抬起头,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吐出来,道:
“你也老大不小,差不多该嫁了。你不嫁,下面的秀玉她们……也都等着嫁呢,你弟弟舒耀他们也要娶妻,都盼着你呢,你能挡住这么多好事吗?你自己觉得好意思吗?”
唐舒柔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老头,总觉得这老头哪里不对,从一个月前,隔壁村的李嫂着了魔开始,这老头就不对劲了。
那天,天还没亮,唐舒柔就听到有人来敲门,哭声震天响。他们家经常会有各种哭声,卖惨的,求免租的,求救济的,还有求帮忙驱魔的。
没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唐明爱不仅是唐巧镇首富,第一大善人,还是个神一般的人物,因为,他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不光乡亲们尊敬他,连鬼神也敬畏他。
唐舒柔曾经亲眼看着村里的守贞婆婆发疯,在家一个人吃光一只活鸡,并蹲在自家的灶台上拉便便。她六十多岁的人了,那会子居然力大如牛,她老公和儿子两个人都拉不住她。无奈之下,就来人跪请唐明爱去看看。
唐明爱不急不忙,从抽屉里拿出他的一个小黑布包,揣进胸前,跟着人去了。好奇的唐舒柔跟后面一阵小跑,生怕错过了什么。她是很喜欢看唐明爱驱魔的。
还没到守贞婆婆家,就听见哭天喊地的叫骂声,轰炸了方圆五里。
守贞婆婆家,已经彻底爆炸了。院子里的柴火稻草飞的到处都是,石头垒的鸡窝也被推倒了,鸡鸭都被砸死了好几只。
墙边还有一堆干柴上面,蹲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她那凌乱的头发间露出黑亮的两只眼睛,双手撑在身前蹲着,那架势,仿若一只动物,不似一个人。
她口中不断的叫骂着:
“你们这帮不要脸的畜生,你们杀了我一家,毁了我的窝,我现在就是要闹得你们鸡犬不宁,家破人亡是迟早的事,给我等着吧。你们都不得好死……”
柴堆下面站着守贞婆婆的儿子和媳妇。她媳妇吓得躲在他儿子身后,手里拿个锅盖,时刻准备防御。
守贞婆婆的儿子也是满眼恐惧,他从没想过,他妈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能够爬上一米多高的柴堆。还力大无比,不时捡根柴,砸了他一头包。
“哎呀,妈,你先下来吧,爬那么高危险啊……”
“哎呀,没有天理啊……我死儿得冤枉啊……我儿死得太惨啦……你们这帮子畜生,不得安生!啊……”
她媳妇听了很不高兴,都拉着脸,道:
“妈,别叫了,你儿子还没死呢,不在你跟前站着呢,你快下来吧,有功夫在这咒你儿子,不如去砍两担柴……”
“你们都不得好死啊……啊……”
守贞婆婆的媳妇焦急地朝大门口看了看,跟守贞婆婆的儿子嘀咕道:
“爹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把唐老爷找来啊?真是……”
“唐老爷忙得很,不一定叫的来呢……”
忽然柴垛上面的守贞婆婆停住了哭喊,警惕问道:
“什么唐老爷?哪个唐老爷?是唐明爱吗?”